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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部分

她害羞的神情。她嫁給他多久了?有十年了吧?她十六歲的時候就嫁給他做福晉,而他們的兒子阿斯朗今年也都八歲了。時間過得真抉,十年的夫妻生活,就這麼一晃即逝。從兩人都是年少夫妻直到今日,不管什麼風風雨雨,都互相扶持的走了過來。他並不只有她這麼一個妻,但是,在所有妻妾中,卻沒有哪個能比得上她在他心中的地位。

他還能這樣看著她多久呢?他想握著她的手直到地老天荒,想要看著她一頭烏黑如瀑的長髮兩鬢成霜,還有他們的兒子阿斯朗……他想要看著他長大成人……這是多麼平凡無奇的願望,可是對他而言,或許會成為一種奢望。

濟爾哈朗伸手撫摸她一綹烏絲,深沉的眼眸帶著深情的笑意。“我愛你,真兒。”

赫蘭福晉一怔。濟爾哈朗不是個會說甜言蜜語的丈夫,為什麼今夜……女性的直覺讓她瞭解有什麼事兒就要發生了,而那事兒好像足以遮蔽天日的天幕般,讓人無從抗拒。“貝勒爺……”她看著他,雙唇失去血色,並且微微顫抖,“為什麼突然說這些?你在煩惱著什麼?”

濟爾哈朗的笑容浮現了些許苦澀。聰慧的真兒,她總是能明白他的想法。可是——他何忍讓她這麼早就看見現實的殘醋?

“說我愛你有什麼不對嗎?”他捧住她輕靈如水的容顏,低笑道:“瞧你,臉色全變了。”

赫蘭福晉搖搖頭,沒有被佯裝出笑意的丈夫所矇騙。“我們做了十年夫妻,你的心思,我又怎麼會不瞭解?你眼裡的痛騙不了我啊!”

聞言,濟爾哈朗再也笑不出來了。他放開她,站起來背對她走向視窗。“很晚了,去睡吧!”

“是汗位繼承的事嗎?”赫蘭福晉毫無預警的冒出這麼一句。

濟爾哈期的背脊挺得僵直。半晌後,他才勉強地開口:“不要瞎猜,很晚了,快去睡吧!”

“我沒有瞎猜,濟爾哈朗。”她直呼丈夫的名,顯示她必定會問到底的決心。

“唉!汗父崩殂前,曾下詔要你與阿瑪前去見他老人家最後一面,那時,我就猜到事情不單純了。”

“真兒……”

他啞聲制止,但她仍舊繼續往下說。“我當時就覺得奇怪,汗父為什麼不召見他的親生兒子,卻召見旁系的你?汗父即將崩殂,遺命汗位的繼承人選是最唯一,且重要的事,難道說這汗位將來要由—— ”

“別說了,真兒!”濟爾哈朗低喊。

丈夫的神情己經告訴了她答案,她無奈的淡淡地笑了。“我說對了,是嗎?”

濟爾哈期望著自己的妻子,終於沉沉地嘆了一口氣。他瞞不了她,事到如今,他也不必再對她隱瞞了。“是的,你說對了。”

“這麼說,你真的要繼承汗位?”不對,若真只是這樣他又何必隱瞞呢?

濟爾哈朗微微地苦笑了一下。“這是不可能的。”

“可是——”

“真兒,事情沒有這麼簡單。”他淡淡地道:“我不是汗父的兒子,汗父卻將汗位傳給我,你想,汗父親生的十四位皇子會怎麼想?”

赫蘭福晉臉色一白,立刻知道這會引來什麼樣的後果。

“正如你所想的,十四個皇子絕不會坐視汗父將汗位傳給我,讓我堂而皇之的踏在他們的頭頂上。”

“但這是汗父的遺命!”她不相信十四個皇子敢抗旨。

“對,這是汗父遺命!”濟爾哈朗盯著妻子蒼白而美麗的容顏,淡淡一笑道:“可是你想想——如果汗父有那個時間傳我去見他最後一面,他為什麼不下詔書立我為汗位繼承人呢?”

赫蘭福晉猛地深吸一口氣,發出一聲小小的驚喘。“你……你是說……”

濟爾哈朗帶著痛楚的眸子看向摯愛的妻子,緩緩地點頭。“是的,這是陷阱,也就是汗父一直在打的算盤,臨死前的最後一步棋,他——'將'了我一軍。”他走向妻子,將她顫抖的身軀摟入懷中。“他知道我不能留,也知道十四個皇子一定不會服我,也一定會反我,所以他遺命我做汗位繼承人,也就是說——他這是拐著彎對他十四個兒子發出對我的狙殺令!”

“不—— ”赫蘭福晉掩面而泣。老天!為什麼會這樣?

“我打下的江山、立的功勞,皆比他的任何一個兒子都多,如果努爾哈赤將汗位傳給他的任何一個兒子,只會顯得他們自私。功高震主啊!真兒,漢人這句話的意思,最是符合我現在的處境。”不會打仗的將領是無用,而他這個驍勇善戰的將領,最後競也不得善終呵!“十四個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