制止了莽古爾泰的暴怒,問:“十弟,你是怎麼知道這件事的?”
“汗父駕崩前,曾經傳叔父去見他最後一面,當時我在門外聽見的。”
“汗父怎麼能這麼做?我們才是他的親生兒子啊!”十二貝勒阿濟格不禁咬牙切齒、扼腕不已。
四貝勒皇太極淡淡地道:“你也知道漢民族帝位是父死子承,而這兒千年以來,上演過多少悲劇!汗父會秉持著‘傳賢不傳子’的理念,也是可想而知的。”
“如果汗位讓濟爾哈朗繼承,我莽古爾泰第一個不服!”三貝勒莽古爾泰嚷道:“代善哥哥,你難道要眼睜睜的看著濟爾哈朗爬到咱們的頭頂上去嗎?四弟皇太極、十弟德格類、十四弟多爾袞,哪一個不是強過那濟爾哈朗千百倍?”
“這是汗父的遺命……”
“雖說是遺命,也不是沒有轉繯的餘地。”德格類冷笑道:“遺言不過是遺言,除此之外,沒有詔書可供佐證,咱們可以不認帳。”
“怎麼個不認帳法?”代善問。
“目前濟爾哈朗被汗父命為汗位繼承人的事情,只有叔父與我們知道,又沒有詔書的佐證,如果我們公推一人繼承汗位,叔父又能奈我們何?”
“公推一人?”代善開始深思起這步棋的可能性。
“對。”德格類看向四貝勒皇太極,道,“我認為四貝勒可擔此重任。”四貝勒皇太極具有雄才大略,又能調兵遣將,是最適合的繼承人。
“不,”皇太極謙讓地道:“還是由代善哥哥繼承。”
三貝勒莽古爾泰一聽沒有人提名自己,便暴躁地道:“代善哥哥已經說了不當,四弟你若不想當,就讓我來,如果不是你,我說什麼也不會退讓的!”大家心知肚明莽古爾泰太過沖動不馴、有勇無謀,這汗位是萬萬不能落到他手中的。
代善看向皇太極,道:“四弟,我看你也別推辭了,這是咱們大夥兒的意思,現在更是咱們兄弟通力合作的時候,可別謙讓到最後反倒讓濟爾哈朗撿了現成的便宜。”
“嗯……”皇太極深思片刻,而後點點頭。“既然如此,我恭敬不如從命。”
代善也點點頭,轉向十貝勒德格類。“人選決定了,接下來我擔心的是叔父那邊 ”
德格類笑道,“叔父那邊有什麼好擔心的?”
“別忘了,他有汗父的口諭,萬一我們惹怒了叔父,落了個叔侄不合的下場……”
“絕不能弄到那種地步!”皇太極語調鏗鏘的說:“咱們要儘快滅了叔父的口,再慢慢對付阿敏與濟爾哈朗?”眾貝勒聞言,皆不由得一震。
德格類道:“四哥說的沒錯,留著速爾哈赤一支,可說是禍患無窮!只要速爾哈赤一支存在的一天,四哥的汗位就坐得不安穩。”
“若要將箭頭對向旁系,不用擔心會衝撞嗎?”一旁的巴布海問。
皇太極冷冷一笑。“八旗之中,鑲黃旗屬於我,正白旗是十五弟多爾袞,鑲白旗是十六弟多鐸,正藍旗是三貝勒莽古爾泰,正紅旗是代善哥哥,鑲紅旗是十二弟阿濟格。八旗中,咱們兄弟握了'六旗,'而正黃旗屬於未來汗主,暫且不提;所以,旁系也只有二貝勒阿敏手中握有鑲藍旗,他們只有一旗,真要衝撞起來,他們拿什麼跟咱們比?”
衡量了其中的利害關係,代善這才笑逐顏開。“那——就這麼著吧!”愛新覺羅氏的基業,在此時此刻受德格類的煽動,與努爾哈赤系皇子們的野心所左右,走向迥然不同的方向。
五貝勒府富麗堂皇的大廳裡,靜悄悄的沒有絲毫聲息。不遠處傳來更夫打更的聲音,此刻正是午夜子時整。五貝勒濟爾哈朗坐在紫檀木椅上,仰首靠著椅背,閉著雙眼沉默不語。
濟爾哈期的福晉赫蘭氏看見丈夫英挺的臉上有著疲憊,心頭也不禁隱隱作痛。是為汗父崩殂的事吧?國不可一日無君,身為十六皇子其中一人,免不了要與其他皇子爭權、爭地位,而他是個恣意馳騁於沙場上的武將,宮廷爭鬥怕也讓他厭煩不已吧?
赫蘭福晉端著一盅冰糖燕窩輕輕放在小几上,在他的身旁坐下。“貝勒爺。”
“嗯!”
“臣妾想,您可能餓了,給您端了盅冰糖燕窩來。”濟爾哈朗睜開眼睛,著見妻子溫柔美麗的容顏,他淡淡一笑。
“真兒。”濟爾哈朗突然開口喚了赫蘭福晉的小名。福晉俏臉微紅,淡笑道:“怎麼突然喚臣妾的小名?給別人聽見了多難為情。”
濟爾哈朗伸手握住妻子的雙手,幾乎是眷戀且滿含寵溺的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