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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部分

“美色醉人,情劍濺血,古往今來有幾個英雄豪傑,不是傷敗女人手中。”言來眉開眼笑,一片自負神色。

林寒青冷冷說道:“但在下卻不是慕姑娘美色而來。”

綠綾微微一笑,道:“公子人中之龍,自不能和常人一樣。”

林寒青臉色仍然是一片冷漠,對綠綾的頌讚之言,也不知是喜是怒?

陰沉的綠綾,實有著驚人的鎮靜,任憑林寒青惡言相加,但始終不動聲色,淡然一笑,道:“公子劍眉星目,風采動人,可惜這身衣著使公子減色不少,賤妾深閨之中,尚藏有兩套男裝,公子請換過衣服,咱們再秉燭長談如何?”

林寒青道:“盛情心領,我看不用了。”

綠綾激揚眉梢,大眼睛眨動了兩下,道:“公子這般推辭,實叫賤妾難以猜想出公子來意?”

林寒青冷峻的目光,緩緩由綠綾的臉上掃過,道:“簡單的很,在下來討取一件東西。”

綠綾微微一怔,道:“什麼東西?”

林寒青道:“一條絹帕。”

綠綾櫻唇啟動,格格一陣嬌笑,道:“我還道是什麼大不了的珍貴之物,原來是一條絹帕,公子既然登上了飛翠樓頭,不論你為何而來,就是我綠綾的客人,先請開懷暢飲幾杯,賤妾立時奉上絹帕。”

林寒青萬沒想到,討回絹帕之舉,竟然是如此的順利,不禁微微一怔。

綠綾伸過來纖纖玉手,端起林寒青面前的酒杯,又把自用的酒杯推到林寒青面前說道:“武林中人,賤妾見過不少,人人都免不了多疑之心,公子自是難以例外,請用賤妾之杯,對飲一盅如何?”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林寒青欲待推辭,又恐受人譏笑太膽小,只好端杯就唇。緩緩喝下,暗中卻運集了一口真氣,把飲下的一杯酒托住。

綠綾微微一笑,道:“公子遠道來此,如若空手而返,豈不有虛此行,賤妾自幼習吹玉蕭,自信小有成就,公子如有清興,賤妾極願吹奏一曲……”

林寒青道:“不敢多勞姑娘,在下還有緊要之事,不便在此多留,有負雅意。”

綠綾探手入袖,摸出一支翠玉蕭來,說道:公子雖無賞蕭之興,賤妾卻有吹蕭之情。”也不容林寒青答應,舉蕭就唇,吹了起來。

一縷清音,飄揚而起。

她的吹箭之技,似已臻出神入化之境,蕭音動起,立時湧出一片幽怨。

如昆崗鳳鳴,如深閨私語,說不完的如慕如訴,九曲百轉,哀傷動人。

林寒青不自覺的被蕭音,勾起滿腹愁思,他本已憂鬱的臉上,又復罩上了一片哀傷。

忽然間蕭聲轉越低沉,聲音更顯得哀怨動人,聲音欲斷還續,生似一個纏綿病榻柔弱女人,對久別情郎訴說著相思之苦。

林寒青似被那婉轉的蕭音所醉,凝坐不動,直待那蕭聲頓然停歇,才如夢初醒般,抬頭四顧了一眼,看暮色四周,天已入夜,心頭忽然一凜,暗道:我幾為她蕭聲所誤,當下長長吸了一口氣,緩緩站了起來。

綠綾收了翠蕭,不容得林寒青開口,搶先說道:“相公品評品評,賤妾吹蕭之技如何?”

林寒青仰臉望著耿耿星河,答非所問的說道:“時光不早,我要走了。”

綠綾柳眉微聳,一抹殺機,閃掠而過,但一瞬間,又恢復了動人的笑容,接道;“相公請稍候片刻,賤妾去取絹帕。”站起身來,舉步行去,但見她蓮步細碎,腰肢輕擺,走的風情萬種。

林寒青冷眼相視,看她走入室中。

但見火光一閃,室中亮起一盞紗燈。

林寒青迅快的移動方位,選擇一處視線遼闊之地,直視著隱入室中的綠綾。

窗欞上倒映出一條人影,移動了一陣,突然靜止不動。

時光在林寒青等待中,悄然溜去,頓飯工夫過去了,仍不見綠綾出來。

林寒青等的不耐,不自覺的舉步向室中行去。

半掩朱門,遮去了室中一半景物,也遮住了室中的綠綾。

林寒青正待舉步而入,忽然心中一動,暗道:夜暗孤樓少年男女,我豈可闖入她的閨房,當下重重的咳了一聲,還未開口,室中已傳出綠綾驕媚的聲音,道:“相公太拘謹了,飛翠樓不是王侯宅,賤妾亦非貞烈人……”

林寒青冷冷接道:“姑娘快請還絹帕,在下還有要事趕辦。”

一聲幽幽長嘆、傳了出來,緊接著響起了一縷蕭聲。

林寒青冷笑一聲,一腳踢開了半掩朱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