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是柔柔的:“還是說,你希望我一輩子都記著他?”
當然不希望!
宋天河一面嫌棄著為著這事便要投懷送抱的謝池春,一面嫌棄著為著這一吻便要丟盔卸甲的自己,最後終於還是繃不住臉,露出一點笑來,嘴上仍舊掩飾著:“坐好,你頭髮上的水蹭到我脖子上了。”
謝池春卻不管這個,她披著一頭半溼的烏髮,睜著一雙明亮的水眸,只是笑盈盈的看他。
看得他心軟,看得他又想要嘆氣。
宋天河只得重又抓著那布巾替謝池春擦著頭髮,唸了她一句:“雖是如此,到底是養虎為患。留齊天樂一命,西南人心便會不散,我們要平西南便是事倍功半,至少需要在此呆上三年。且齊天樂的根骨悟性在我平生見過的人裡能排第二,若是不能直接殺了他,假以時日恐怕不容小覷。”
越說便越覺得自己這回居然真的就任由謝池春來處理這事,實在是有些心慈手軟。
謝池春卻彷彿什麼也沒聽進去,只是雙眼發亮的看著他,連聲追問道:“排第一的是誰?”她眼睛忽閃忽閃的,簡直寫滿了“快誇我”這三個字。
宋天河瞧她這模樣就想笑,順手拍了拍她的發頂,“別想得太美......你是女子,氣力本就比他要弱一籌,根骨也稍遜於他。排第一的就在你眼前呢。”
謝池春頗有些惱羞成怒,瞪著他,憤憤的嘟著嘴抱怨一聲:“老男人的自賣自誇!”
她眼睫微微揚起,粉紅的唇微微嘟著,宋天河看在眼裡,心中不免蠢蠢欲動,頗想湊上去吻一吻,可以想著她說的話便又忍了下來,伸手輕輕的揪了一下謝池春的頭髮。
於是,謝池春便主動的吻了上來,就那樣窩在宋天河溫暖的懷裡,摟著他的脖子,落下一個個細碎的吻,直到吻到他的唇上。
宋天河只呆了一呆,很快便反應過來,用力的摟住了人,慢慢回吻過去。他小心的含著那柔軟的唇瓣,一點一點的吻過去,就像是吻著花蕊中央的露水一般小心翼翼。
他吻到的“露水”是那麼的甜,一路甜到了他心底。
那擦過謝池春溼發的布巾早已在不知不覺間落到了地上,帳外的冷風依舊無聲無息的吹著,凝出霜雪,唯有帳中溫暖如春,隱有幽香。
宋天河幾乎以為自己久久期待的春天到了。
有那麼一刻,他甚至還這樣想:算了,不回去了,就待在這裡吧。至少,這裡有謝池春,比空調、電腦、飛機、遊艇加起來都討他喜歡。
也許,過幾年等謝池春成年了,他們兩個還能生幾個小的。不必很多,一兒一女便好了。
故土之遙,天下之大,甚憾之。若得卿心,白首不離。
倘若有你,何處不是故土?
宋天河慢慢的收攏手臂,摟緊了懷中的人,垂眸看著她微微泛紅的雙頰,胸膛裡的心跳不知不覺便快了起來。
原來,心意相通,情投意合,竟是這般的令人歡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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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過了一段時日,謝池春當庭許婚,宋天河想了想,便摘下拇指上的玉扳指扣到她的手上,柔聲和她道:“你今日中午說的話真是好聽,這個給你做聘禮好不好?”
他心裡很清楚:這東西或許能送他回去、或許能救謝池春一命,總歸還是要放在謝池春手裡才能放心。
偏謝池春還不肯領情,但凡得了一二的好顏色便跟著蹬鼻子上臉,耍起小脾氣,隨口便道:“誰稀罕你的破扳指!?”
宋天河真覺得自己骨子裡頭說不得還有一點兒的犯賤——她怕他的時候,乖的就像是一隻小貓,可他不高興;這會兒她耍公主脾氣,他心裡頭又有點兒喜歡。
宋天河頗是鄙視這般的自己,可依舊忍不住的笑起來,一面伸手撫著謝池春的發頂一面哄她道:“我是寒門出身,確實家無餘財,這玉扳指更是不值一提。只是,我這半生轉戰天下,踏遍山海,倒是頗有幾件珍奇,便用玉扳指做信物存在了他處,下次帶你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