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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7|番外十二

事情確如宋天河的預料一般,謝池春到底還是服軟了,宋天河也終於得到了他期待已久的勝利。

此去西南,一路倒是太平,只是謝池春卻越發沉默消瘦。

宋天河也不計較,甚至還在她換過嫁衣後,伸手撥弄了一下她頭上鳳冠的流蘇,玩笑了一句:“至少,我是第一個看見你穿嫁衣的男人。”

謝池春抬眸看他,上妝後微微泛紅的眼角挑起,她含笑著點頭道:“是啊,你是第一個。”

穿著硃紅嫁衣的美貌公主輕輕眨了眨眼,黛眉烏黑猶如墨畫,眼睫纖長若蝶翼,那狀若多情的水眸裡含著碧波萬頃,似是含情脈脈,看著他一字一句的道:“以後,我只穿給你看好不好?”

她就像是鴆鳥裡最稀罕的黑鴆,羽毛黑得近乎於豔紅,酒食只要沾到一點便是無藥可解的劇毒,毒性緩而難察,如皮入骨,在人察覺之前便已緩緩化盡人血。

何其可怖。何其的誘人。

“不好。”宋天河只定定的與她對視了一眼,很快便收回目光,面上似是帶了幾分漫不經心的笑意,“這裡這麼多人也都看見了,難不成全都要一個個殺掉不成?”

謝池春面色不變,只是彎了彎唇,看著他微微一笑卻再沒有說什麼。

宋天河知道她說的是什麼——謝池春天生便會用她的美貌、她的眼睛、她的神情來說話,給人一種“心有靈犀”的錯覺。

她說的是:何必口是心非、裝模作樣?這裡的人,今晚又有幾個能活下去的?

是啊,又有幾個能活下去呢?覆巢之下無完卵。

宋天河挑了挑眉,不再說話,親眼看著來人迎了謝池春出去與齊天樂拜堂。他就這麼看著謝池春射死西南王,放走齊天樂,並未多作插手。

除卻拼死護送著齊天樂離開的王府死士之外,西南王府的人確實是沒有幾個能活下去的,哪怕真能在宋天河的刀兵之下活下去,大約也會被那一場大火活活燒死。

那麼一團火,熊熊而起,彷彿要撕裂天幕,可宋天河心裡的火卻沒有熄滅。素來喜怒隨心的他竟也強自忍下了這口氣,徑直回了主帥大帳,隨意尋了一本書卷,一面看著,一面等著謝池春來和他解釋又或者哄他。

謝池春來的時候,已是半夜,還披了一頭剛洗過的、溼漉漉的長髮,那雙盈盈的水眸彷彿也是溼漉漉的。

宋天河心裡一軟,可又不願意自個兒洩了威風,故而面上不露半點,只是伸手隨意的招了招。

謝池春便像是貓一般的坐在他的膝上,窩在他的懷裡,宋天河的心情不知不覺便好受了許多,他瞧著那一頭*的烏髮,不禁伸手抽了一條幹布巾,頗有些閒情逸致的替她擦著還滴水的溼發。

然而,在他的手撫過發頂的時候,懷中人有一瞬間的僵硬,只那一刻的僵硬便似一支插入心尖的長針,刺的宋天河立時便清醒了過來:是了,她此刻的乖巧和親暱都不過是掩飾而已。

他此生唯一愛過的姑娘,他恨不能捧在手心、心尖的姑娘,她甚至害怕自己殺她。

言語根本無法形容宋天河那一刻的心情,他沉默片刻,垂下眼看著謝池春那小小的髮旋,終於還是放緩了聲調,輕聲和她道:“......我說過,不殺你。”

永遠都不會。

他頗有些生疏的用那雙拿慣了刀劍,殺慣了人的手輕輕的撫了撫謝池春的發頂,非常溫柔的力度。

謝池春很快便放鬆了身體,她含笑著轉過身用手摟住宋天河的脖子,眨了眨眼睛,一面笑一面道:“只是看不見你的臉,有點緊張。”

宋天河知道是謝池春的甜言蜜語,可他卻享受這樣的甜言蜜語,期待著這樣的甜言蜜語將有一日會成真。

所以,他十分不客氣的收了這些糖衣炮彈,並無太多計較,只是隨口道:“好吧,你說了算。”頓了頓,大約是他本心裡不願叫謝池春太得意、太好過,又或者是真的有些吃醋,他還是額外加了一句,問道,“中午那一箭你本可以直接射死齊天樂的,可以告訴我,你為什麼要故意偏開心口嗎?”

謝池春抿了抿唇,語聲不疾不徐道:“只要殺了西南王就好了。齊天樂他什麼也不知道,是我辜負了他。倘若我今日真的殺了他,我一輩子都會於心不安,一輩子都會記著他。今日留他一命,也算是了斷舊情。”

宋天河正要說話諷刺一二,便見著膝上的人微微仰頭,吻了吻她的額頭。

她的唇猶如春日裡的花瓣一般柔軟,甚至還帶著一絲甜蜜的幽香。她貼在宋天河耳邊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