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阪時,就下定決心除了這個地方,住在任何地方都可以。
回到租的公寓,發現關了一整晚的房子,竟然變成熱氣和士氣的洞窟。開啟窗戶之後,一股熱風迎面吹來,雖然時序已進入八月底,天氣仍然如此燠熱,莫非此地是日本的熱帶。朝日大樓巨大煙囪的紅白條紋,像要爆炸似的閃著白光。
八月二十五日星期五,是個領薪水的日子,一般職員的薪水都是直接匯進銀行的戶頭,但是兼差打工的人則領現金。下午暑假打工的學生們陸陸續續來到事務所的出納視窗,領取一個個裝著現金的信封。
事務所旁的倉庫是一棟兩層樓的建築,大約有八百坪左右,由附近的進口食品公司和塑膠容器製造廠所委託管理的,另一半是短期寄放用。倉庫外還有三百多坪的空地,堆滿了市內大型批發商的酒瓶。
幸田這兩個月來一直在倉庫外,負責酒瓶的搬運工作,與其待在平均氣溫四十度的倉庫內,從事瑣碎的品嚐和包裝作業,倒不如在大太陽下操縱起重機,將貨從卡車上卸下來。但是,最近適逢中元節和啤酒的旺季,所以永遠有卸不完的貨。額頭上綁著一條毛巾,另外一條披在臉頰上,身穿長袖的工作服,手上戴著厚厚的工作手套,幸田確實感受到已忘了一陣子的驕陽的威力。人、土地、天空,連起重機的引擎聲都被熱瘋了。
幸田寧可自己被燒盡。雖然好像伸出與高溫殺菌的減菌狀態,實際上反而是藏在內心深處的被更激烈的攪拌出來。一星期前,北川趁公事之便來找他談「工作」時,幸田忍不住暗想「你終於來了」。
雖然身體狀況一切正常,但是又累又熱,使他沒有胃口,瘦了好幾公斤,幸田也未曾察覺到身體有什麼變化,直到有一天,平常很難得說話的春樹,突然對他說:「你看你瘦得肋骨都跑出來了!」
午休後,在門口碰到了,到事務所來領薪水的春樹。春樹和往常一樣,面無表情,連聲招呼也不打,呆立在領薪視窗前。事務所的女職員向他搭訕地說:「小春!工作累嗎?」春樹輕輕搖搖頭,不置可否。幸田任我一個十八歲的男人,不應該老是被叫小春,但是事務所內大大小小都這麼稱呼他,只有幸田叫他「北川」。但為了和他哥哥有所區分,所以只叫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