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出守備上的破綻,找不到的話可以製造,攻擊時採同時多髮式。例如,點亮大廈中的每一盞警報燈,使負責監視的傢伙們不知道事故到底發生在哪裡。這是最基本的作法。'
'需要很多人手嗎?'
'目前連你算在內需要五人。也許需要六人。潛入內部要三人,外面要兩人……'
'買愛國獎券還比這個有希望!說那種有的沒的!'
'你真這麼想?那更是非做不可!六噸的金塊,只要能夠找到四、五萬噸,我就心滿意足了。'
'一公克算一千九百日元、五百公斤則不到十億。五噸的黃金換成鈔票,堆起來大概像一座小山那麼高吧!'
'如果是現金,我才不想幹:但是金塊就另當別論了。'
北川聳動寬厚的臂膀,笑了起來。北川到哪兒都是鶴立雞群,身高一百八十五、六公分,比幸田高了十公分,體重八十公斤,也重了二十公斤,外表看起來稍嫌笨重。但是神經卻是相當敏銳,動作也很靈活。學生時代是業餘的爵士合唱團,有人說他擅長黑人歌曲。不只對音樂的感覺靈敏,生活方式或思考都是活力源源不斷。
相較之下,幸田顯得頑固而冷酷多了。這就是北川邀他的主因。
'今天也很熱呢!'北川說著,額頭上的汗水一顆顆地落下。
幸田再度眯起眼睛,從銀行大廈的屋頂上,突然射出一道強烈的陽光。銀行的石片換上薄薄的橘黃色,土佐堀川的河面上閃耀著一片盛夏的金黃色。
幸田雖然是個道地的東京人,但是對於大阪的氣候水土並不排斥。其實是兩邊都不喜歡,不論都市或鄉村,只要有人的地方他都不喜歡,他一直想要找一個沒有人的淨土,世界上應該還有這麼一塊完全屬於他的地方吧!還有一年就將邁入三十歲了,希望這個心願能及時完成。
'想不想做呢?'北川說。
'看計劃而定吧!' 幸田回答。
'計劃慢慢再來想,這需要花費一點時間。'
'你的腦子裡應該有個底吧!'
'嗯!不管怎麼說,我們兩個都是潛入組,其他的傢伙可能很難勝任,只能讓他們做一些粗活。'
'我不是說了嗎?看計劃而定!'
'知道了!你最近總是答應得不爽快,你再考慮看看。'
昨天晚上,為了住進這家飯店,故意打扮成生意人的模樣,穿上唯一的一套西裝,和僅有的一雙皮鞋,空蕩蕩的皮箱裡放著一副望遠鏡。和北川兩個人一起離開飯店。北川為了要到貨運公司上班,所以去搭地下鐵;幸田攔了一輛計程車,回吹田的公寓。他任職的倉庫公司九點才開始上班,所以現在去公司還太早。
計程車和往常一樣停在JR線吹田車站北口的朝日啤酒廠門口,然後爬上往片山町的坡道,約走五分鐘左右,越過了高臺的平原之後,在下坡走到在市民醫院後門的公寓。
幸田每天上下班必須步行十分鐘左右,原因是在高臺上可以將市街的風景一覽無遺。在眼底擁擠的泥黃色屋頂之中,最突出的是一間天主教堂的尖塔,這間教堂曾在昭和四十年發生過一次火災,燒到只剩尖塔部分,後來再重建。現在住著一位救贖修道會的修女,昭和四十年當時是住著一位北大阪教區的年輕神父,幸田還記得這位神父老是穿著一間很奇怪的黑色長袍。他每天穿著黑色長袍,走在幸田現在所走的這條路上,來回探望附近的養老院或其他養護設施。開始懂事以來就依稀記著他每天都這麼做。
他住在教堂隔壁的移動兩層樓建築,一樓是集會所,供主日學及婦女會使用,經常有人在那裡進進出出。
幸田則住在距離教堂約兩分鐘腳程的小巷子裡,這是一條連車子都開不進來的窄巷,從這裡仍看得見教堂的尖塔。
附近的老太太每逢星期天都會拿著白手帕、黑皮包到教堂做禮拜,三個孩子們也跟著去。回來時,每一個人口袋裡都裝滿了糖果。有時還會為了分到糖果而吵架。
幸田從來不曾上過教堂,母親也不強迫他去,但是他知道母親私底下也常上教堂。但總在大家都去的星期日之外的時間去。母親叫幸田在教堂對面的站牌等,自己一個人上了教堂的石階。過一會兒就看到母親向神父頻頻點頭道謝,下了石階。
這是他童年的全部記憶。不知從何時開始,神父不見了,大概是教堂燒掉了,他沒地方住吧!
幸田沒有半點感慨和悲傷,對於這塊五歲就離開的土地,他懷著深深的憎惡。當他為了工作,決定移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