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折不撓的靠近,終於在山巔洞口看見了那一抹熟悉的身影,眼淚轟然落下。
“阿烈——”
一聲呼喚,帶著纏綿。
男子背對清歌和小白,一身紅衣豔如血液,潑墨般的黑髮已然血紅,盤腿而坐的身軀一顫,猛地轉過身,冷峻的輪廓上一雙眼睛毫無人氣,空洞赤紅,泛著幽光,四肢鎖著鐵鏈,全是手臂粗細。
伴著清歌的呼喚,男子發狂般的動了幾步,嗜血的瞪著她。
滾滾的魔氣如潮水般自他身旁湧現,看她的眼神沒有熟悉,就像陌生人,不,比陌生人還不如,那眼神,分明是要殺了她。
“阿烈——我是歌兒——”
揮舞的手一頓,再次瘋狂,只在腦海深處疑惑:歌兒?
“他已經魔功大成了,沒有人性不記得你了。”
“不會的,阿烈記得我。”
不顧小白的拉扯,她撲在地上,絲毫不怕他的手已經颳倒她的脖子,血絲溢位,鳳眸看著他,帶著眷念和思念。
為何——會熟悉。
“他會殺了你的!”
小白急的怒吼,連拖帶拽的將她扯開。
脖子間的黏膩,血腥味似乎刺激了他的神智,帶著乒乒乓乓的聲音,那是他拉扯鐵鏈的動靜,猩紅的眼睛有著對血的慾望。
他,想飲她的血?!
一時間,小白只能緊緊的抓著清歌的肩膀,怕她不怕死的衝過去,對上獨孤烈,小白沒有勝算,他已經不再是從前的獨孤烈了。
聞訊趕來的冥夜,大寶二寶小寶還有黎叔等人,吃驚的看著大變的獨孤烈。
“孃親——”
看著兒子,將他摟住,一行清淚還在,我見猶憐,一貫狂傲的母親只有在看見父親的時候才會這般脆弱。
心間怒意升騰,掙開清歌邁步上前,衝著居高臨下和自己十分相似的男子怒道:“倘若你是我父親,就找回你的理智,倘若你不是,今日你傷我孃親,來日我必斬你於劍下!”
獨孤烈空洞的眼神霍地射到大寶的身上,憤怒,掙扎的手腳一瞬間停下,迷茫的看著眼前的小子,白皙的面龐,剛硬冷酷的臉,眉毛,眼睛,嘴巴,就像另一個自己。
內心的狂躁被他的一席話壓制,大腦一陣抽痛,他痛苦的抱著腦袋。
大寶冷眼看著紅衣男子,心道:算你有良心,不枉你長得像我。
不過,即使這樣獨孤烈依然沒有記起清歌,片刻之後魔性迴歸,將兒子送到黎叔身旁,她自乾坤袋摸出吠陀經,複雜又痴迷的看了看,當初正是因為此書才相識相愛,而今你已成魔,我若不能喚醒你的理智,就陪你。
山巔之上,時不時傳來怒吼,一段段的經文自女音誦讀出來,一天,兩天——
一月,兩月。她如那磐石穩穩的坐在男子面前,嘴角含笑,無形無色的經文,不知何時變成金色的小人,跳脫而出,想著盤腿閉目的男子跑去,變成一道道佛光穿透身體。
兩人都沉浸在一方天地,隨著經文的變化,瓊華島的景物也在變化,黑色慢慢退去,開始呈現綠色,即使還不明顯。
大寶每日都會坐著小白來看看,呆一會便走。
清歌自己的身體也有了變化,空無一物的丹田開始泛起點點金光,像螢火蟲那般微弱,沒有起色的玄力忽然間自發的運轉起來涅槃心經,她靜靜的念著經文,並不刻意的在乎身體。
一個月之後,所有的植物都已正常,湖水清澈,花開滿溢,清香撲鼻。
鳳眸輕輕睜開,丹田處已經重新凝結了金丹,綠豆大小,很是凝練。眼神看向盤坐對面的男子,血紅的長髮已經變得烏黑,周遭的魔氣也淡了許多,停下經文,她期待的看著他的臉,輕喚:“阿烈——”
男子的睫毛顫了顫,在她期許的目光下,逐漸睜開,猩紅空洞不在,有些迷茫的看著她,明眸善睞,巧笑倩兮,好熟悉——
“阿烈——”
清歌激動的加大了音量。
“歌——兒?”
他記得她了,終於記得她了,這一刻所有的等待都不如他的一句歌兒讓她難受。
十五年啊,一聲呼喚讓她心痛。
見她落淚,呆滯的目光和思緒回神,獨孤烈猛地上前幾步,卻被身後的鎖鏈束縛。
“歌兒——”
“阿烈,我想你了——”
雙眸對視,淚光斑斕,只一眼便像是萬年之久,撲進他懷裡,熟悉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