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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0部分

得,普通鯉魚、鰱魚,還是不難釣的。

當下便即發動門客,同時書信四散,很快便把尚書檯的人員給補齊了,就連蘭臺也多塞了七名令史進去。這些人物並無定國安邦之才,但普通文書工作皆能勝任,於此足矣。而對這些人來說,若有才能、門路能夠透過科舉考試,得授魏職,早就跑安邑去啦,還在家中閒居的,除少數志向太過高遠者,大多也沒什麼做好官的念想,如今得以在是宏輔麾下為仕,亦意外之喜也,豈有不從之理?

只是當是勳把新人們領入內廷,韓暨等人一見,先就驚了,韓公至揹著人恭敬請問,令君您這是打算要做啥?

終究咱們的職權就這麼大,工作就這麼多,你找那麼多人來吃閒飯嗎?

是勳微微而笑:“國家俸祿,豈白食耶?”我當然有事兒給他們幹,今天來尚書檯不過跟大家照個面,認認同僚而已,然後就同奔蘭臺,跟我整理書籍去!隨即拍拍韓暨的肩膀:“公至,尚書之事,吾一以委卿。”

於是上奏,請命韓暨為尚書僕射,負責臺中庶務,是勳本人則比當初的華子魚還要大撒把,直接領著大票小吏就奔了新擴建的蘭臺。把事情跟孫炎一說,孫叔然大喜,朝是勳連番作揖,說:“宏輔真國之棟樑也。今政歸安邑,許都何事之有?唯重理典籍,是千秋之功也。”

來來來,我這就安排他們去整理典籍,你稍微等一會兒,等會兒咱們弟兄倆好好聊聊經義吧。

誰想是勳朝孫炎一攤手:“勳無學,不敢與兄言也。”

孫炎一皺眉頭,說你這是什麼意思?你是為郗鴻豫打抱不平來的麼?“宏輔若無學,何得注經?豈注之所言,竟囈語乎?”你跟經義上多有怪解,我正想跟你好好探討一番,結果你無故推託——難道你注的那些,都承認是在胡說八道啦?

是勳正色道:“弟近年倥傯國事,偶有所思,皆以注經,所見既淺,又散碎也。何如孫兄,萬卷在側,兆書環繞,所讀既廣,所思必深——勳安敢論?是故乃赴蘭臺求學耳。”你這兩年呆在蘭臺,盡讀書了,我怎麼敢跟你討論經義?你也容我先好好讀上幾個月的書,咱們再切磋不遲啊。

孫炎“嘻嘻”一笑:“宏輔實好學者也。”不必過於謙遜,咱們一起讀書,共同進步就是。

是勳敷衍過了孫炎。便即安排小吏們分門別類地整理圖書。並且特意關照說:“若本朝之前。論堯舜及三代之事者,不論真偽、古今、散整,皆取來我看。”我要從中尋找勸說劉協的論據出來。

讀書的日子過得很快,匆匆便已歲末,隨即迎來了建安十六年的元旦。同時也有訊息傳至許都,說曹昂已然交卸了三州都督的臨時職務,並且完成了對舊荊州地區的巡視,年前返回的安邑。曹操與兒子見面懇談。並且徵詢重臣們的意見,最終決定冊立魏王世子,乃由楊德祖擬稿,上奏懇請天子允准。

曹操跟曹昂究竟談了些什麼,就連校事都未能探知端底——可見那是多麼私密的會談了。但他與重臣們的某些對話,倒透過校事系統傳到了是勳耳中。據說曹操曾經詢問賈詡,然而賈文和緘口不言,曹操就問啦:“與卿言而不答,何也?”賈詡說:“屬適有所思,故不即對耳。”曹操問你究竟在想些什麼?賈詡終於圖窮匕見——“思袁本初、劉景升父子也。”

是勳聞訊。不禁大笑:“文和固狡獪也。”合著你還是來這一套啊!在原本的歷史上,曹操在曹丕和曹植之間舉棋不定。乃問賈詡,結果賈文和的回答是一樣一樣的。就表面上看起來,賈詡把自身的位置擺得很正,所言也符合儒家大義——長幼有序,立長是絕對的政治正確,即便曹操最終還是放棄了曹昂(這條時間線上)或者曹丕(原本歷史上),得嗣者也不能因此而怨懟他賈詡啊。

可是你再細想一想,老賈明明可以跟曹操直說:“廢長立幼,取亂之道,請主公從禮而行可也。”但他偏偏要兜個圈子,拿袁紹、劉表出來舉例,以期給曹操留下更深的印象,由此可見,他個人的傾向性不是很明確了嗎?

只是在曹家重臣當中,賈文和終究既為後進,又是降人,排位比較靠後,光他這一句話,恐怕還沒法使得曹操徹底打定主意。曹操更重視的,還是荀攸、鍾繇等人的看法——荀氏故相,鍾氏新相,執掌尚書,擱後世那就是國務總理啦,確立繼承人這種大事兒,怎可能不預先徵求國務總理的意見?

當然啦,立嗣既是國事,更是家事,曹操又是一位強勢的君主,他若真的拿定了主意,哪怕廢長立幼,只要不是廢嫡立庶,原也不必在意臣子們的看法。由此亦可得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