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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6部分

最早開始屯田的時候,很多地方都不種真正的糧食,而種稗草,因為稗草的籽粒也可以食用,而且適應性強,旱澇保收,產量也大。但問題這東西籽粒雖多,卻是癟的,真正篩磨完了,成糧的比率卻非常之低。所以種稗只是無奈的臨時性舉措而已,這年月除了部分實在貧瘠的土地外,絕大多數屯田都已經不再種稗啦。

當然關鍵還在於魏家地盤兒大了,土地數量充足了,錢糧說不上有多少盈餘,在耕種方面終究可以加大投入了,能夠種稻、麥、粟、豆,那誰還去種稗子啊。

考察完了高陽亭附近的屯田以後,馬鈞便乘車南下,前往潁川郡,第一站是南京許昌,第二站是舊郡治陽翟——此際為屯田校尉之所居也。

這一日正行之間,前有河水遮道。曹蛟說了,我來過這一帶,知此乃洧水也,沿岸而南三四里,便有渡口。可誰成想一口氣走出去五六里地,也不知道是曹蛟記錯了呢,還是地形有所變動,竟然沒能找著一條舟船。

曹蛟被迫從車上站起身來,手搭涼棚,四外張望,果然被他瞧見遠遠的一大群人,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他向馬鈞稟報,說咱們不如過去問問當地人,看看如何渡過洧水吧。馬鈞首肯,於是驅車前往。

走近了一瞧,馬鈞倒不禁嚇一大跳,只見鄉農數十人,全都扛著耒耜,然而個個橫眉努目,氣勢洶洶,絕不象是要下地種田去的。就這會兒,鄉農們也瞧見了馬車,匆忙避道,曹蛟就在大道上停下車來,招手喚道:“來前一人回話!”

鄉民們喧嚷一陣,終於公推出一個代表來,約摸在三十到五十之間,因為面板甚黑,而且粗糙,完全判斷不出具體的年齡。這人戰戰兢兢地來到車前,放下肩扛的木耒,伏地磕頭:“小民拜見上官。”

這種鄉下地方,百姓們大多沒有什麼見識,也從來不關心自家方圓十里以外的事物。即便馬鈞出身的馬氏邨,戶口既多,距離郡城武功又近,仍有約摸三成的疏族遠親,或者外姓佃戶。根本不清楚也不關心當今是哪朝哪代,皇帝姓甚名誰,反正一旦出了什麼事兒。都有族長他們頂上去啊。然而因為常有小吏前來催繳租稅,他們卻是能夠認得出官兒來的。

你瞧眼前這位,有車可乘,必非凡俗,靠近了一瞧,頭戴梁冠,腰佩印綬……梁冠終究不是人人都能戴的。印綬不是人人都能佩的,這必然是個官兒啊——雖說瞧不懂是何職務,官小官大。

可是鄉農們明白。就算芝麻綠豆大的官兒,那拔根汗毛都比自家腰粗,故此不敢怠慢,趕緊磕頭回話。曹蛟本來只想問路。但突然間好奇心起。就先問了,你們都哪兒人哪,這不象是去下田,究竟往哪兒去?出了什麼事兒了?

那鄉農不敢隱瞞,實話回稟:“小人等乃南面蒲氏邨的農人,為北方姜氏邨人牽一犬去,故此前往說理。”曹蛟心說這人倒會講話,還“前往說理”……那你們都扛著傢伙什兒幹啥?分明是想去械鬥嘛!

“既有竊。何不報官?”

那鄉農忙道:“小事耳,豈敢勞動官家?”

曹蛟冷笑道:“若真為彼牽去汝村之犬。曲在彼也。若汝等與之械鬥,兩造皆曲,官家得聞,必發卒而剿,豈不懼乎?”

聽到“發卒而剿”,那鄉農慌了,急忙拱手:“實不敢械鬥,真真是去說理。小人等請了皇族貴人相助,料彼等不敢動手也。”

馬鈞和曹蛟聽聞此言,倒都不禁一驚——“皇族貴人”,那又是誰了?曹蛟趕緊問:“貴人為誰?見在何處也?”

鄉農說貴人是皇帝的同族親眷,具體姓什麼叫什麼,俺們平頭百姓,哪兒敢去問哪。他就住在附近一所好大的莊院當中,已經派人去請了,估計一會兒就能趕來跟我們會合——我們可是付出了一頭豬為禮,才請得他老人家出山的呀。

馬鈞聞言,不禁笑道:“犬小彘大,豈非有、有虧乎?”

鄉農說不在於豬比狗大,關鍵這場子一定要找回來,否則姜氏邨裡有幾個手腳不乾淨的,見天兒到我們村來偷東西,哪有千日防賊的道理呢?如今能請得貴人施以援手,料想他們就不再敢胡來啦。

曹蛟和馬鈞對望一眼,實在想不明白住在這種鄉下地方的,究竟是什麼皇族……難道是曹氏的疏族遠支?要說曹氏本籍譙縣(如今為東京譙都了)距離這裡倒也並不算遠,而且兗、豫之間曾屢經兵燹,各處流散者也眾。但不管怎麼說,要是沒有碰上這事兒還則罷了,既然知道有皇親在此,若不前往拜謁,一旦被人揭發出來,怕是會擔上失禮之罪啊。

於是被迫將車掉頭,跟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