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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部分

她還讓他在鍋上先架上一個空的蒸籠。

“這樣粥煮滾之後,粥水就不會把饅頭給浸溼,溼了的饅頭就不好吃了。”

蒸上饅頭,易弦又給何田拿來她的萬能藥膏,在她臉上厚厚塗了一層,一邊塗還一邊說,“哎呀,真可憐,這得好幾天才會消腫吧?我給你冰敷一下吧?”

何田睜開眼睛,就能看見他的胸肌在眼前晃來晃去,只好紅著臉,半閉著眼睛。

這時,門外的雨終於小了,淅淅瀝瀝的,陽光也重新出現。

何田催促易弦,“咱們得趕快處理屍體。”

盜雨不盜雪,這說的就是雨可以沖走很多痕跡。比如,移動屍體留在地上的血跡。

易弦也深諳這個道理。

何田家雖然人跡罕至,這片森林也是法外之地,但這五個匪徒的屍體留在這裡,萬一橫生枝節,就不妙了。誰知道他們還有沒有其他同夥呢?

易弦偷襲另外三個匪徒時,想到何田吉凶未卜,說不定還正在受到侮辱,心急如焚,而對方不僅人數多,武器裝備又比他們精良,只能一擊致命,沒法留活口。

易弦把五個匪徒的屍體挨個背下山,扔進了河裡。

拋屍之前,易弦把屍體上的衣服剝淨,想要找到更多線索,可並沒找到什麼能提供這些人身份的東西。

暴雨之後,河水暴漲,豐沛的水量加快了流速,奔流時發出更勝平時的轟隆聲,上游衝下來許多的泥沙和朽木,河水顏色變成了渾濁的淺黃色,河面上到處是白色浪花和泡沫的漩渦。

易弦戴著斗笠,蹲在地上,用斧子砍向屍體的關節,一段段扔進河裡,轉眼之間,五個不久前還窮兇極惡的匪徒就消失在奔騰的河流中。

他把從這五個人身上搜到的武器放在了紅薯窖裡。

那支能射出麻針的槍,樣子像一根長管,裡面裝著一瓶十毫升的推射針筒,配著十二支長約八厘米的針頭,針細得猶如毫毛。

能製作出這樣的武器的城,現在並沒有很多。

他回到屋子,何田掙扎著坐起來,歡喜地說,“小麥剛才動了!”

那針麻針紮在人身上效力都如此霸道,更別說一隻比人小了那麼多的小狗。

易弦摸摸小麥,它眼珠轉了轉,至少不是翻白眼了,但是別說動了,舌頭都縮不回去。

饅頭已經蒸好了,易弦把蒸籠移到爐臺上,蓋上爐蓋。剩下那半鍋米飯煮了好大的一鍋粥,易弦盛出兩碗粥放在桌上,又切了點蘿蔔乾當做配菜。饅頭擺在陶盤裡,像一朵朵盛開的花。

何田早就又餓又渴,饅頭的香甜味兒鑽進鼻孔,肚子跟著咕嚕咕嚕叫了幾聲。

易弦扶著她,“能站起來了?”

何田點點頭。

他就把手放在何田腋下一託,幫她站起來,半摟半扶地讓她坐到了座椅上,又問她,“手呢?有力氣了麼?”

何田被射中的是左臂,這隻手臂現在還是痠麻的,易弦回來之前她試過,連茶杯也沒法拿,幸好她慣用右手。

顏色鮮豔的饅頭吃起來味道也很不錯,尤其是紫色的,甜菜和上面粉,發酵蒸熟之後,那股土腥味完全沒有了,格外香甜。

下午茶點變成的這頓晚餐其實十分簡單,全素的,可是易弦和何田都吃得十分滿足。

食物的香味和燃燒的木柴香味把屋子裡的血腥味給掩蓋了,雨也終於停了,金光從窗子上釘的木板縫隙裡透進來,門外,雨滴從葉子上滴下,落在地面上發出輕微的滴答聲。

何田蹣跚著,在易弦的攙扶下走出屋子,四處巡視了一番。

除了他們所住的木屋,倒看不出太多打鬥的痕跡。

燻肉小屋前面一片泥濘,但是雨水沖走了所有的血跡,唯一留下的,就是木門上的兩條弧形噴射狀血痕。

不過,這用乾草擦一擦,很快也會消失。

易弦說的沒錯,他確實不應該穿上衣服。何田靠著他站著的時候,看到他的頭髮上全是凝固的血,把頭髮凝成一縷一縷的。

他耳背後面,脖子上,後背上,也全是乾涸的血。

他又燒了水,洗了澡,又換了水讓何田去洗。

何田換下衣服時,才注意到自己衣服胸襟上,肩背上也全是血跡。胸前的是她的鼻血,其他的,是從易弦身上蹭的。

他當時身上看著嚇人,可是那些血不是他的,他自己也說沒受什麼重傷,但何田偷眼看去,見他時不時會捂一下右肋下方。

她坐在浴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