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一直認為,只要這個人還在福建,帝國就不應當向臺灣發動進攻。”
“朕對這個人的事蹟,也聽說過一些。聽說他是清國名臣林則徐的孫子。朕認為,他的才能足以和柳原卿相比。”明治天皇的眼中閃過驚詫之色,問道,“前幾天朕從柳原卿那裡知道了他最近的情況,這個人已經因為國內的彈劾而罷免了官職,現在應該不能發揮作用了,伊藤卿為什麼還認為,他會成為帝國危險的敵人呢?”
“柳原君曾經被他愚弄過,所以臣認為,柳原君的才能,是比不上他的。”伊藤博文答道,“正如柳原君的情報所說,這個人現在的確已經沒有了官職,但他個人的影響力依然巨大,他不但對北京的朝廷有著很大的影響力,而且和法國皇室及海軍名將孤拔保持著很好的個人關係,如果他得知帝國軍隊進入臺灣,哪怕是沒有官職,也會運用他的一切力量來阻止帝國的行動。”
“伊藤卿覺得,他會如何阻止帝國對臺灣的行動?”明治天皇接著問道。
“臣猜想,他在那樣的情況下,一定會利用自己和法國人的關係以及對朝廷的影響力,想辦法促使法清矛盾緩和,並且會想盡辦法促使清國政府和帝國開戰。”伊藤博文說道,“一旦戰爭升級,以帝國現在的軍力,勢必難以持久,則帝國將陷入臺灣的戰爭泥潭不能自拔。”
說這番話的同時,伊藤博文在心裡已然做出了決斷,那就是堅持自己原來的意見,堅決反對“徵臺”!
“那麼說,伊藤卿是堅決反對的了?”明治天皇嘆了口氣,說道。
“臣是堅決反對這樣的冒險行動,但是,這只是臣一個人的意見,陛下還應該多多聽取眾臣的意見才是。”伊藤博文覺察出了明治天皇心中也和自己一樣糾結,說道,“陛下您正在帶領帝國前進,萬萬不可偏聽偏信,只聽從一兩個人的意見而做出決斷。”
“朕明白了。謝謝,伊藤卿。”明治天皇看著唯唯而立的伊藤博文,用不大的聲音說道。
他明白,伊藤博文已經猜到了自己的心意,但他還是表示了反對,主要的目的,是為了提醒自己,巨大的機會下面,潛藏著的巨大風險。
而他剛才說出的最後一句話,則是擔心自己過於依賴於他,而喪失一個偉大的帝王應有的判斷力!
只有最關心自己、愛護自己的人,才會對自己說這樣的話!
聽到天皇最後這一句真情流露的話,伊藤博文的心裡也是陣陣暖流湧動。
“陛下保重聖體,多多休息吧!臣告退。”伊藤博文道。
明治天皇微微頷首,伊藤博文鞠躬告退而去。
明治天皇目送著伊藤博文的背影消失,默默的轉身,取過林義哲的畫像,看了起來。
不知過了多久,侍武官進來通報:“陛下,大久保內務卿求見。”
“要他進來吧。”明治天皇點了點頭,侍武官離去,明治天皇收起林義哲的畫像,重新進入到帷幕當中坐好。
不一會兒,內務卿大久保利通快步走了進來。
看到大久保利通進入大殿,明治天皇沒有象接見伊藤博文那樣的起身出了帷幕相迎,而是就坐在寶座上,任憑帷幕內的黑暗遮擋住自己的臉龐。
儘管帷幕不大,但卻能讓他在面對大久保利通時,有一種難言的安全感。
對於一向鐵腕的大久保利通,明治天皇的心裡,一直存有一種本能的畏懼感,是以他在和大久保利通交談時,絕對不會象和伊藤博文那樣的閒適和從容。
大久保利通1830年9月26日出生在薩摩藩鹿兒島下家治屋町的一個城下武士家庭,大久保利通少年得志,17歲時便被任命為藩記錄所的助理。但在他19歲那年,薩摩藩因藩主繼位人選問題發生“由羅騷亂”,其父大久保利世支援的開明的島津齊彬一派失勢。在父親受株連被流放鬼界島之後,身受免官和幽禁雙重處分的年輕的大久保利通,獨力承擔起了供養母親和三個妹妹的生活重擔。
但大久保利通並未就此消沉,對國家命運和政治的共同關心,逐漸把他和同鄉西鄉隆盛、吉井友實、伊地知正治等人聚集在一起。當時的日本已得知中國在鴉片戰爭中失敗的訊息,如何使日本免蹈中國的覆轍成了每個關心國家命運的日本人必須思考的問題。大久保利通等40餘人結成的政治團體“精忠組”,經常聚會討論天下大事,以期有朝一日在藩內東山再起。
機會終於來了。島津齊彬在幕府老中阿部正弘的支援下,終於當上藩主,大久保利通官復原職,時值1853年6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