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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部分

去水汽。彎腰又站起,而後一面拍手,一面向他們這邊看來,露出一個溫暖又欣喜的笑容。

眼前的這一切的,都給紀姜一個錯覺。這幾年好像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宋子鳴沒有慘死在文華殿。宋簡沒有孤身去嘉裕,宋意然嫁了意中人,她沒有經歷過青州府衙前那場刑杖,沒有陸以芳,沒有陳錦蓮,她甚至不曾遇到顧有悔,不曾見過鄧舜宜。漫長的生活裡,只有宋簡這個如同金玉一樣的人。教她寫一手思白體,教她識金石,告訴她帝京外的風土人情。南方稻子一年成熟幾季,杏花什麼時候落。北方何時降第一場雪。茶馬道上的人們,都有什麼憂愁和喜樂。

然後他們順意而活。

理所當然的有了子嗣後代……

“紀姜。”

“嗯。”

“你喜歡這個孩子嗎?”

她點了點頭。“你怎麼不問問我,為什麼要把這個孩子帶到公主府來。”

“你從來都肯行好事,善事,我何必問你。”

紀姜仰起臉來,其實她原本覺得,接下來這句話是不用問的,但是此情此景,就著被夕陽燻熱燻紅的臉頰,她還是刻意地問了出來。“我聽說,這個孩子原本是竇懸兒的弟弟,他的父母死了,你就同意竇懸兒把他接到自己身邊照顧了。”

身旁的人點了點頭。“對。”

“是因為什麼呢。”

他沒有回答。

懷中的孩子鬆開了他們的手,自己握了一個小拳頭。這會兒人也睡飽醒了。

睜開一雙明亮的眼睛望了望紀姜。又望了望宋簡。

“是因為竇懸兒嗎?”

宋簡低頭手將那孩子抱起,迎著夕陽餘暉舉起。孩子樂得開了花,手舞足蹈地衝著宋簡笑開。

“明知故問。你失去的那個孩子,也是我的孩子。我也是個人,丟了摯愛,總想尋個寄託。這個孩子,你若喜歡,我們就養在身邊。你若不肯也無妨,我和你來日方長。至於別的人……”

他頓了頓。偏頭過來看向她。

“紀姜,我明日要回一趟府上。”

“不肯在我這裡養病嗎?”

“不是,這麼多年過去了,我辜負你,辜負你父皇和母后太多。我至今都記得,先帝將你嫁給我的時候,對我說過的話。你是大齊唯一的明珠,我既擁有了你,別的都不配再貪。”

第99章 撕破

端午過後的第二日。

日頭一下子變得特別烈, 幾乎將宋府中新砌的青磚花壇曬出裂子來。濃蔭全部退在到了後面。慘白的烈日下, 宋府的大門洞開著,二進的拱門也全然的開啟, 一眼就能望穿庭中全景。

然而從門前行過的車馬路人,卻都像忌諱什麼似的。忍不住好奇地匆匆看一眼,就幹趕忙都壓著衣襟迎著風地走開了。要行遠好多步, 才敢相視一看, 悶著腦袋靠在一起,說起帶著些油葷子,又不著邊際的話。

府中, 陸以芳拆盡了身上所有飾物,靜靜地跪在花廳前石階下。

她跪得早,探將將發亮的時候就已是這副姿態了,如今過了兩三個時辰, 沒有進過一口水米,眼前時不時晃過一陣混沌的黑障兒。辛奴在身旁撐扶著她,想勸又不敢勸。她這個宮裡出來的女人, 每走一步路的都有著和各方勢力相互權衡傾軋的道理。府中其餘的女人們都是漂亮而糊塗的皮囊,壓根部知道之後的生計名聲要往何處擱, 渾渾噩噩地還在收拾妝容和衣裳。只有她在宋簡開口之前,先一步跪了下來。

以退為進。在辛奴印象裡, 陸以芳御下的手段乾淨利落,恰到好處,對宋簡卻尚算實心。她到底尊他敬他, 從來不肯拂掃他的面子,他們相處的淺淡,但不見大戶人間司空見慣欲求。

“夫人,你且先起來,奴去前面替您守著,爺回來了再遣人跟你說。”

說著,她將身子往前面挪了挪,試圖替替她遮擋些將近正午的毒辣日頭。

“這日頭太毒了,您這樣跪下去是要出事的。”

陸以芳的額頭已經滲出了豆大的汗珠子,攢在手中的絹帕也快溼透了。不是辛奴誇大,她也是給個弱質的女人,出了宮,脫了奴才的身份,也是養尊處優的養了這麼幾年,哪裡受得過這樣的折磨。

但她不肯這中間損掉一分力氣。

和宋簡博弈,她這一生其實都沒有想過。哪怕在後院中施展些小伎倆,收服那些好皮囊的心,又或是在子嗣的事上動些法子。可這又有什麼呢。哪一個高門大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