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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其中一個舉燈的侍女繡迎道:“您先說,性命有沒有憂。我們好回夫人去。”

於大夫道: “哎喲,這不好說呀,今日雪大,有傷就有寒,傷口不處置好,明日炎症發起來,也是能要命的。”

繡迎騰出一隻手去摸了摸紀姜的額頭。熱得燙手不說,還沾了一把黏膩地冷汗。

“這樣不行,我得去回夫人。”

“都這時辰了,夫人那邊定是安置了。況且,爺的意思是就這麼擱著她,繡迎,你可別多事。”

繡迎收回手,將手中的燈遞到旁人手上。

“那怎麼的也得去央一央辛奴姐。這是衙門打的板子,和我們府上的規矩定然是不同,那不是教人聽話,那是懲罪的紮實木頭,拖下去的,是真會要命的。”

話剛說完,門外守著的小廝挑開了暖簾的縫子,“辛奴姐姐來了。”

人應聲進來,一面走一面接上繡迎的話,“不用去問夫人的意思,該用藥,該請醫婆子,都緊著去辦。”

說完,她移過一盞燈,照向榻上的人。

紀姜的臉燒得通紅,嘴唇乾的起了灰黑色的殼子,胸口起伏,鼻中撥出的鼻息也燙得下人。

“怎麼成這副模樣了。”

於大夫道:“熱發起來了。傷口又動不得。這姑娘究竟是你們爺什麼人?姑娘也告訴我,我好拿捏我的輕重。”

辛奴看了他一眼,“我說於大夫,你管什麼?夫人讓你救命,我們府上的人,你是不能碰,脈也號不了了嗎?”

正說著,迎繡打簾子進來,“藥婆子請來了。”

眾人忙讓開榻邊的一處,藥婆子撩起被褥看了一眼,轉身對於大夫道:“爺們兒還是出去吧。姑娘們去打些熱水來,這得把下面的衣服剝開來,才上得了藥。大夫您先去備藥,我們這裡先把傷口料理了。”

辛奴道:“看著要緊嗎?”

那藥婆子不明就裡,一面拿剪子,又招呼人點蠟燭,一面道:“聽說你們府上規矩大,但也是好人家,責個奴婢,到把人責成這副模樣了。”

辛奴不好解釋,只在一旁襯著她的手。“我們夫人心好人善,哪做這些孽,她是犯了大錯,偏生我們爺又不肯讓她死。您經經心,以後我們夫人自然謝您。”

那藥婆用火烤了剪子,又沾上熱水,小心地剪開她傷處的衣料子。

“那這不是活受罪嗎?”

她說完這句話,又覺得自己多嘴問到了大宅大院不願讓人窺探的地方。於是不再多話。

傷處的衣料終於被剝開,觸目驚心的一片血肉。

“好在,是個奴婢出身的姑娘,這要換成是好人家的人,這樣就算是好了,恐怕也不肯活了。”

辛奴掌的燈的手一僵。這話說得實在,卻也驚心動魄。

她不能開口,眼前這個女人,是大齊前一朝,唯一的公主啊。

後來幾乎是折騰了整整一夜,先是剪了衣料清理,而後又是調藥,上藥,紀姜身上的高熱始終沒能退得下來。

次日五更天,陳錦蓮從床榻上醒來,外間已經上燈了。

昨夜裡宋簡全然沒有碰她,這還是第一次,她在床笫之事上面吃癟。

宋簡的人影映在碧紗屏風上面,天還沒有大亮,也還沒有傳人進來伺候起身。陳錦蓮試探著喚了一聲,“爺?”

人影稍動,“嗯?”

陳錦蓮之前實在琢磨不出他到底怎麼了,此時聽到他還願意應個聲,忙披衣下榻,赤足踩在地龍上,繞過屏風走到外間。

宋簡坐在窗邊的一把圈椅上,腿上罩著一條大毛的毯子,膝上半攤著一本書。屋子裡的炭火焚得還很旺,像是剛剛才添過的。陳錦蓮走到廊上,對上夜的人道:“去把白芍煮的水給爺端來。”

話音還未落,裡面卻傳來宋簡的聲音,“不用忙了,看了這幾頁,還得時辰睡。”

陳錦蓮揮手打發人去了,轉身走回房中。“爺幾時起來的?”

宋簡翻動膝上的書,看了一眼窗外,“化雪的聲音大了,沒睡實。”

陳錦蓮靠在他腿邊屈膝坐下,她只穿著一身月白色的褻衣,外頭罩著的是宋簡的那件大毛的氅衣,修長的腿在其間若隱若現。她是最會拿捏的姿態的,半黑不黑的天色,燒面的炭火氣,再加上這一雙將將醒來,還帶著迷離之情的含情目。陳錦蓮想著,昨夜在榻上失掉的局面,總能在這會兒扳回來。

宋簡低頭看了她一眼,“怎麼了?”

“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