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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部分

身子拿給黃洞庭那樣的人去糟蹋,但那十多年中,她和李娥,究竟誰活得更有生命力,更自在,卻說不清楚。

“夫人,該出去了,晉王府已有先遣的人過來了。”

此時宋府門前已經列好了陣仗。晉王府的車馬沿著西城大街,浩蕩而來,夾道設護衛,清擋百姓。晉王紀呈併為不騎馬,而是與王妃同乘一攆。紀呈痴傻了很多年,後來雖然好了很多,能識得人,聽得懂幾分事,但仍然一直不大出王府,只愛和女人們鬼混,以滿足一個人的本欲。

他的王妃叫餘齡弱,其父是福州地境上的一個五品通判,當年他娶妻的時候,帝京中的官員都不大願意將自己的女兒往火坑裡推,加上許皇后也不怎麼上心,最後就擬定了餘家的女兒,餘家本來也是帝京籍貫,祖上出過一個探花郎,算得上清貴,只是在餘齡弱這一代,家中沒有了男丁,像是做了孽一樣,不論正室還是妾室,所出皆是女兒。

餘大人覺得,本來女兒就不精貴,而這多多少少這也算是一門和皇家攀上的親事,宮裡來人一提,他就爽快應了,替餘齡弱打點行裝,隔日就送上了不歸路。

餘齡弱這個人並不糊塗,這麼多年,晉王一點都擔當不了,她卻在青州政壇上游走得積極。從一開始,她看準了陸佳的忠心與能力,於是放心膽大地把青州的軍政全部放到了她的手中,只不過,她畢竟是個女人,朝廷的勢力與陸佳的勢力一碰撞起來的時候,她就有些手足無措。

然而,這還不是最要命的。

令她更沒有想到的是,陸佳回鄉丁憂之後,宋簡一夜之間,掌控了整個青州政局,甚至把楊慶懷這樣的朝廷命官都收拾得服服帖帖的,一下子,原本還勉強平衡的藩王與地方官吏之間的關係,猛地導向一邊。

這令她有些慌了,宋簡畢竟不是陸佳。他與晉王之間,沒有所謂的師生情誼,而之後的紫荊關之戰,更是證明了她的擔憂。以晉王的名義,舉青州之力,宋簡這個男人,不過堵上晉王府的身家性命,來滿足自己的權欲和野心。

她見過宋子鳴的下場,又覺得,宋簡和宋子鳴從某些放來說,真的是血脈傳承。

在這一點上,陸以芳和餘齡弱,有女人之間敏感的默契。

所以,宋簡在晉王勉強有多強勢,陸以芳在餘齡弱面前就有多卑微。陸以芳用一絲不錯的宮廷禮儀,竭盡全力地侍奉晉王府,小心地維繫著宋府對王府尊重的表面。這也是宋簡對她有所感懷的地方。

男人顧得上權勢滔天,卻顧不上尊卑之道。然而這很多時候,卻是男人的死穴。

對於宋簡而言,陸以芳很像是曾經放在父親獄中,而後又放在他床頭的那本《菜根譚》。他不見得會時時翻閱,也不見得能夠完全參透其中道理,但她如一根芒刺,在他背上,偶爾刺痛面板,提醒他有時該彎腰,去避面前的風頭。

陸以芳在這一方面,真的也算做到極致了。

晉王府的車馬一至宋府門前,陸以芳親自於階下跪迎。陳錦蓮端上一隻檀香木雕的墊腳矮椅,伺候晉王與晉王妃下攆。

晉王打了個哈欠,全然沒有顧及府門前行禮的眾人,大步流星地跨了進去。

王府的人連忙也跟了進去。餘齡弱走到陸以芳身邊,親自將她從地上扶起來,“王爺性子如此,望夫人不要介懷。”

陸以芳半彎著身子,“奴婢豈敢,娘娘,裡面請。”

第31章 雲開

陸以芳時常在餘齡弱面前自稱奴婢, 這倒不是刻意顯示卑微, 而是她自居為宮廷女官的隱傲。餘齡弱習慣她在面前盡心,加上她年紀又長過自己很多歲, 時時聽她在旁提點大齊宮廷繁複而優雅的禮儀,到也像是補上了她當年不經尚儀局引教,就匆匆嫁給程紀的那一漏。

“說宋先生前幾日受了雨寒, 病得大不好。可把我們王給急壞了。那日杜和茹來說了之後, 就要急著趕過來,偏生時氣不好,王爺也有那麼幾聲咳, 這才定了今日。”

陸以芳親手扶著她,跨過二門的院子。其餘妾室們簇擁在後面,皆屏息無話。

“好了很多,娘娘不知道, 他諱疾忌醫,腿上又有那麼個病,寒疼交加起來, 有的時候,就算不是個什麼大病, 也能折磨得了他。”

餘齡弱點著頭,“這都得小心的養的。伺候的人也得精心才是。”

說著, 她看向走在前面的紀呈,“為了王爺,我也是把心都操碎了, 夫人的不易之處,我大都是明白的,偌大的府門,爺們兒又不把眼睛往這小地方看,千頭萬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