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神色莫測了起來。
柳芳華剛想說什麼,忽然神色一凜,翩身往庭院掠過來。就在這麼一瞬的功夫,方才站立的地方落了一把巨大的關刀,一聲巨響後,生生將地面劈開了一道深邃的裂縫。她的眼裡不由掠過一絲詫異:“居然還沒死。”
話未落,有個魁梧的身影自屋裡緩慢地走出,待看清這人的樣子,所有人的臉色均是不由一變。
要說這人沒死,恐怕任誰都不會相信。
顯然是中毒已深的樣子,他的整張臉黑地隱約可見裡面的顱骨。左臂顯是脫了臼,毫無生機地垂落在旁側,右手僵硬地一把將地縫裡的關刀拔出,轉身的時候依稀可聽到骨架“咯吱”的摩擦聲。他的胸口上直直地紮了幾根消骨釘,血液染透了一大片衣襟,此時也已經乾涸地凝固在了身上。整副身軀顯得支離破碎。
看著這個形同走屍的怪人一步一步朝他們走來,在場的人一個個難免惶恐起來。
顧淵看著柳芳華退到身邊,才開了口:“不是說了讓你在鎮上靜候。”
柳芳華道:“既然有人將主意打到了我的身上,乾脆將計就計。”
顧淵皺眉:“這就是你將計就計的結果?”
柳芳華聞言沉默,抬手將配劍甩給了他。她面容間一片寧靜,纖衣已經染了一片濃烈的血跡,卻依舊清雅至極,微咬了下唇角,說道:“我也不知道這人怎麼就忽然發了瘋,竟然六親不認地見人就下毒手。這種著魔的樣子,就與我爹當年一模一樣……根本就,殺不死他。”
顧淵看著那步步逼近的怪人,冷然道:“不,這個人確實已經死了。”
蘇青躲在顧淵身後,聽著兩人的對話,腦子裡忽然有什麼一閃而過。此情此景感覺甚是耳熟,好像某人在某時某處的時候曾經容光煥發地跟她描述過。一拍腦袋,就驟然想了起來。
“你可知道當年宋安生的《毒集》裡還有過第三百七十九味毒|藥?此毒名作‘血蠱’,可以讓人身死卻人不亡,因此又被稱為‘死活人’。但這藥實在是太霸道了,中毒者雖能爆發體內所有潛能,卻無一不是神志盡失且屠戮成性,動輒屍橫遍野血流成河。當年宋安生思酌再三,終究還是決定將此藥從毒集中除去,以免釀成人間慘劇。現在想想,要是真讓人拿到了這藥的配方,嘖嘖嘖……”
當時阿軟同她說的時候儼然雙眼冒光,一副恨不得當場去感受一下此毒的模樣。
但眼前的怪人真是中了血蠱之毒嗎?蘇青從未見過,阿軟當時也沒具體跟她描述過毒發的情形,這一時半會的也有些拿不定主意。依稀間好似記得當時好似跟她提起過破解之法,若要死馬當活馬醫,現在越是急切地回想卻越是什麼都記不起來。
正焦躁地捶了捶自己的腦袋,她感到身子一輕,卻是被顧淵一把提起扔到了玉緋珏的懷中。
他的話語甚淡:“玉公子既已兌現允諾,就不留你下來一同犯險了。但請行個方便,把閒雜人等幫忙帶走,免得讓我們無故分神。多謝。”
柳芳華這才留意到蘇青的存在,涼颼颼的視線微微掠過。
一聽要送她走,蘇青不由面上一慌,掙扎著就想扒拉回顧淵身邊。但等不及她動作,玉緋珏已經二話不說抗麻袋一樣將她往肩膀上一甩,如一陣風般,片刻間已經足不點地地掠回了來時那片林中。
不怕一萬隻怕萬一,如果真的是血蠱那東西,那可是永生不休的存在!若顧淵有什麼三長兩短,要她上哪再去找這樣的一筆大買賣!遙遙盛起的打鬥聲讓心頭越來越慌,蘇青的臉色也跟著愈發難看了起來。
“混蛋,死蝴蝶,放我回去!”狠狠捶了幾下不見生效,她一仰頭,當著肩膀就狠狠咬下。誰料這一口下去,玉緋珏的身影在這麼一瞬居然真的驟然一歪,倒頭栽下的時候便將她整個人都狠狠地甩在了地上。
這一跤摔得蘇青直眼冒晶星,齜牙咧嘴地爬起來正準備興師問罪,看到玉緋珏一張慘無人色的臉後反而被嚇了一跳,忙上去扶了他一把,問:“你這是怎麼了?”
玉緋珏勉力支起身子靠在樹幹上喘著粗氣,有氣無力地白了她一眼,道:“被燻的。”
“……”蘇青忽然覺得,自己要是再去指責他剛才臨陣逃竄的熊樣,簡直有些太不仁道。難怪有人說物極則必反,玉緋珏這天賦異稟的嗅覺,有的時候還真是有夠拖後腿的。嘆了口氣,道:“那你自己休息好了就趕緊走吧,我得趕緊回去看看。”
玉緋珏喘息還有些沉重,聞言是一副見鬼的表情:“不是吧,你回去除了拖後腿還能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