設計抓來的女人,絕對不可能是簡單的人物。而且這個閻紅鸞,又分明與玉緋珏沉重的過去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看過太多人情冷暖,她從來不會去同情任何一個人,更何況是一個不知底細的女人。然而此時,她卻感到心裡格外不是滋味——不是為了閻紅鸞,而是因為玉緋珏。
雖然一直跟這個男人不對付,但畢竟有過一段時間的相處。看到玉緋珏現在這副冷情冷性的模樣,心裡難免有些壓抑。他心裡的傷疤不會讓任何人觸及,偏偏要用這種殘忍的方式自我剖析。不過,也許正是這樣,他才能迫使自己銘記曾經那些這輩子都不容許忘記的過去。
說到底,可恨人自有可憐之處。
季巒看著他們走遠,臉色有些不豫:“老爺,我們這樣辛辛苦苦演戲抓回來的人,還沒審呢,可別被那男人給直接玩死了。”
顧淵道:“放心,我們要的答案,他會問出來的。”
季巒不解:“老爺就這麼信他?”
顧淵抬了抬眼睫,唇角淡漠至極地抿起:“玉緋珏會拿到我們想要的訊息的,因為,他有必須得到答案的理由。”
漫不經心的語調,深入骨髓的涼薄。
權勢頂峰的人拿捏一件事情,總是理智地讓人覺得畏懼。
蘇青聽得有些恍惚,忽然見顧淵站起身來走到了自己跟前,心頭不由一跳。
顧淵垂眸看著她,問:“你在想什麼?”
蘇青心生警惕,乾脆借用了季巒剛才的話:“奴家在擔心,玉公子會否直接將紅鸞姑娘給……”
顧淵打斷了她的話:“這些不是你該考慮的事情。”
玉緋珏也不是你需要掛記的人。
蘇青不解:“那奴家該考慮什麼啊?”
顧淵看了她一眼:“一些更重要的東西,比如,今日該燉些什麼藥膳。”
蘇青一愣:“……老爺餓了嗎?”
“老爺,我們忽然想起還有些要事,就先告退了。”晏浮生忽然輕咳了兩聲,抬頭看了看大好的天色,拖起季巒就往外走去。
“我們什麼時候有……唔!”季巒剛想說什麼,已經被一把捂住了嘴,因生怕弄疼晏浮生而不敢掰開他好看的細指,就這樣莫名其妙地就被拖了出去。
幾乎是被強拽著到了門口,待晏浮生終於鬆手,季巒猛地躥了起來,面紅耳赤道:“浮生你這是幹什麼啊!差點沒把小爺我悶死!”
晏浮生無奈地搓了搓他的腦袋,道:“剛才的氛圍你沒看出來嗎?識趣點走,別等著到時候讓王爺開口攆人。”
季巒不解:“王爺攆我做什麼?我這還有重要的事沒彙報呢!你以為看個小小的青庭就容易嗎?事情多的小爺我頭都大了!”
說著,轉身又要回去。
晏浮生嘆了口氣,只能抬手拉著他繼續朝外走,語重心長道:“有什麼事晚些再說吧,我們的王爺現在的事情可比你要報告的那些重要一百倍。”
季巒不服:“你少忽悠小爺!還能有什麼大事可以比得過十三庭的事務?”
晏浮生沒有回答,默默地抬頭看了看蔚藍的天際。回想起昨天晚上來盧府後,藺影跟他描述的全過程,忍不住感到有些頭疼。要是其他的事,他可一點都不會為自家王爺擔心,但從這次的情況特殊,莫名總讓他有一種遲早要操碎了心的不好預感。
庭院中,顧淵抬眸看了眼兩人離開的方向,又回頭看向了蘇青。
垂眸端倪了片刻,伸手捻起落在她髮梢間的一片落葉,忽然開口道:“以後不要喝酒了。”
蘇青的臉色瞬間多彩斑斕了起來。
能讓顧淵這樣鄭重其事地對她交待,果然,昨天晚上她是做出了什麼驚世駭俗的舉動嗎?
猶豫了一下,她小心翼翼地試探道:“不知道昨晚奴家醉酒,可有唐突了王爺?”
顧淵無波的眸色微微晃過,唇上似漫上一道極淡極撩人的熱意,在她注視下不由瞥開眼去:“……沒有。”
“……”
如果真的沒有,為什麼要避開她的視線?蘇青眼裡狐疑的神色漸漸濃郁了起來。
顧淵沉默半晌,感受到她投來的視線,想了想,又道:“我在時,喝點也無妨。”
“是,老爺……”蘇青面上應著,心裡的疑惑卻是更加重了。
她到底是怎麼樣的酒品,可以讓顧淵既不許她喝酒,又偏偏容許她在他面前破戒呢?想了半天,卻怎麼也想不明白,只能在心裡深深嘆了口氣。
自家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