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出敵營後流落至此,若再想歸於本部只怕……”
只怕怎樣,他卻住口不提,轉而說道:“懇請將軍收留我等,我等願為將軍鞍前馬後,竭力死戰!”
他這麼一說旁邊幾人也都跪下苦苦哀求。
吳懿知道某些將領對待部下頗為苛刻,此時見這幾人又是懼怕又是懇求,不由心中一軟,頷首道:“既如此,汝等便加入我軍便是!”
那為首的矮個漢子連忙叩首感激,只是低頭時嘴角卻微微上揚,似乎很是喜悅。
當夜逃散的降卒遠不止這些人,直到半夜時分,還有些成群結隊的潰兵降卒往此處湧來,畢竟離開了軍隊,他們又將怎樣生存下去?而營中燃燒的篝火彷彿明燈一般,將附近的逃卒們紛紛吸引過來。
對此吳懿早有軍令,凡是益州軍潰兵來投,皆不得阻攔。所以這些人都得以順利入營,來的早的還混上了點殘羹剩飯,至於睡覺的地方,篝火旁擠一擠湊合一晚,對他們來說已經是很難得的了。
第二天清晨,吳懿得知一夜之間竟然有八百餘潰散的益州將士來投,並沒有太多意外。畢竟之前盤問那幾個降卒之時,他便已經知道當日荊州軍大破伏兵,俘虜了數千益州將士。
將這些潰散的降卒分到各部之後,吳懿便下令拔營,今日務必要趕到成都,不過為防止荊州軍在路上設伏,他派出了比平時更多的斥候。好在一路上除了潰散的益州將士,並未發現荊州軍的蹤跡。
離成都越近,行軍中的氣氛便越發緊張。雖然斥候不斷的報告附近並未發現敵情,但各部將校司馬,還是有些放心不下。因而行軍的速度並不是很快。
好在路程不遠,道路也勉強算的上平坦,到了這天下午總算抵達城外北門,因早有斥候往城內通報,劉璋還特意派人到城外迎接。全軍在傍晚時分入城,不過令吳懿有些奇怪的是,荊州軍並未開始攻城。
及至到了東門他才明白,並不是荊州軍沒有攻城,而是人家已經立起了霹靂車,不斷地向城頭轟擊。
“子遠!你總算來了!”一見到吳懿,劉璋便喜上眉梢,對他來說,吳懿還是比較能夠信任的。之前因為各種原因,將其放在綿陽,他也是迫不得已,如今局勢危急,吳懿卻是第一個領兵抵達成都的將領,可見吳懿並未因此而怨恨自己。這麼想著,他看向吳懿的目光中,便不覺帶了幾分愧疚。
吳懿趨前便拜,劉璋連忙將他扶起,因此時城樓中人多且雜,不是說話的所在,兩人便很默契的只稍稍就戰事談了幾句。
城樓早已千瘡百孔,甚至連三樓的屋簷都塌掉了一角。牆壁上滿是孔洞,好在這種城樓多是樑柱結構,牆壁並不承重,倒也不虞因此坍塌。
劉璋臉色灰敗滿眼血絲,看上去很是憔悴,原本就有些單薄的身子,如今看上去更加瘦弱。吳懿見狀心中黯然,不過大敵當前,說什麼安慰的話都太假了。
瞭解到自從昨日傍晚荊州軍立起霹靂車,便開始斷斷續續的向城中投射石彈,吳懿有些驚訝的對張任問道:“我看這霹靂車頗為龐大,不知荊州軍是如何將其運至城下的?”
張任在昨天的戰鬥受了傷,肩膀上裹紮著白布,聞言苦澀說道:“敵軍並未攜帶此物,乃是到城外山中砍伐樹木,就地取材建造而成。”
“這樣也可以?”吳懿納罕地向城下望去,雖然天色昏暗,但還是勉強能夠辨認出那霹靂車主要用木料構成。
旁邊鄧賢憤憤道:“是啊!誰曾料到那劉琮竟然狡詐如斯!昨日我與張將軍等人率兵出城,就是打算將這些霹靂車毀去,然則荊州軍早有防備,我軍力戰不勝,只得退回城中死守。”
什麼力戰不勝?敗了就是敗了,換個說法難道就能改變這個事實嗎?吳懿心中冷笑,面上卻不動聲色,反倒更加嚴肅。他舉目環顧,見城樓破損嚴重,但總算沒有倒塌,不過城頭上就更加悽慘了。
許多用以遮蔽守軍的垛口都被敵軍投射的石彈砸毀,雖然碎石殘磚已經被清理到一旁,但仍然可以想象出當時慘烈的戰況。只是這種慘烈,完全是被動挨打的益州軍而言。
“難道荊州軍打算用霹靂車將城牆毀壞,然後再攻城嗎?”吳懿收回目光,凝神思忖道。他並不認為荊州軍會如此,因為即便能夠將城頭垛口損毀,甚至將城樓砸成廢墟,但僅僅依靠霹靂車,卻很難將如此堅固的城牆砸塌。
成都乃是座大城,尤其是自從綿陽發生大火燒燬了很多建築,劉焉將治所轉到成都之後,這座城池的城牆就一直在加固擴充套件。各門多築有甕城,城牆也不止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