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一張紙,劃了一個字元,放在煤油燈上點燃,燒成灰,放到碗裡,倒入兩滴水,攪拌勻淨後,糊在姚七姐的肚臍周圍。然後,他伸出右手的食指與中指,頂著肚臍,慢慢地把真氣輸進去。不一會兒,肝臍周圍灰色的紙灰兒,像是被一股無形的風吹拂著,如漣漪一樣,慢慢地往四周洇開去了,那灰色,漸漸地變成了黑色。
姚七姐的臉上有了淡淡的紅暈,憔悴之氣,也消失不見了。她自覺身上輕鬆了許多,全身上下,充滿了力氣。於是,她睜開眼睛,正要說甚麼,卻是一句話也說不出,張大了嘴巴,驚叫起來。
吳侗問道:“哪裡不舒服?”
姚七姐指著窗子說:“那裡……”
一陣疹人的笑聲,從窗子外面嘎嘎地傳了進來。
三
吳侗轉頭一看,只見一個男人把手一揮,窗戶被推開,“呼”地一下,跳了進來。
吳侗以為是來了盜賊,立即站了起來,迎上前去。他還沒有開口,那個男人倒先對他吼叫起來:“你這個臭趕屍的,莫以為我不曉得你是哪個,你常來這兒買糕點,我早就注意到你了。你闖到我家來幹甚麼?”
吳侗一愣,鄧金名莫非還沒死?
那男人對窗戶外面叫道:“你們斷腳了不是?給我快點。”
他一邊說著,一邊迅速竄到了床邊,把姚七姐的雙手擰住,使她動彈不得。
窗戶外面,接二連三地跳進來五條漢子,沒等他防備,就發一聲喊,把吳侗按倒在地,然後,掏出棕繩,三下五除二地,把他捆成了一個大大的棕子。
顯然,他們是架梯子進來的。
那男人的臉都快要湊到姚七姐的臉上去了,他嘻笑著說:“嫂嫂啊,你這就不對了啊,我哥屍骨未寒,你就把野男人帶回家來,竟然做下這等傷風敗俗的事!”
吳侗明白了,那男人是鄧老闆的弟弟。想不到,謙和老實的鄧老闆,居然會有這等禽獸兄弟。
姚七姐的雙手還被鄧銀名按著,她想掙扎,卻是絲毫也動彈不得。想著自己的褲腰帶還沒有繫上,肚臍也仍然露在外面,讓那些汙七糟八的男人盯著,不禁又氣又羞。
吳侗對著鄧銀名說道:“她是你的嫂嫂,你這麼對待她,你還是人嗎?”
鄧銀名偏過頭來,對著吳侗冷笑道:“人?誰不是人了,不是人的不是我,而是你,你們!一個是姦夫,一個是淫婦,想我鄧家世代忠良,清清白白,今天,全毀在你們的手裡了!”
姚七姐趁鄧銀名不備,一口咬在他的手上。鄧銀名殺豬似地痛叫著,那手猛地一扯,血,流到了姚七姐的臉上。
鄧銀惱羞成怒,“譁”地把姚七姐的衣服撕成了碎片,又發了狂似地把她的褲子扒拉了下來,丟到地上。
姚七姐一邊亂蹬著,一邊嘶啞著嗓子罵著:“鄧銀名,你這個豬狗不如的東西,鄧家怎麼生出你這個報應崽……”
鄧銀名把那一隻被咬傷的手放到自己的嘴邊,伸出舌頭,真個像狗一樣地,一下一下地舔著傷口,把血都吸進了嘴裡,“撲”地一下,全部噴到了姚七姐的臉上。然後,狠狠地抽著她的耳光,左一下,右一下,直打得姚七姐眼冒金花。邊打,邊恨恨地說:“你這個賊婆娘,騷婆娘,偷萬人的婊子婆娘,要不是你,我怎麼會落到四十歲了還打單身?要不是你,我哥怎麼會不管我的死活?要不是你,這一大棟的房子,怎麼講也有我落腳的處所……”
吳侗的眼裡快要噴出火來,喊道:“莫打她!”
鄧銀名喝一聲:“把這騷婆娘也一起給我捆上!”
立即過來一個漢子,淫邪地笑著,把光裡胴胴的姚七姐的雙手捆了起來。
鄧銀名走到吳侗的面前,陰陽怪氣地說:“喲,你小子還真是一個憐花惜玉的多情郎啊。可惜啊,可惜,你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啊。”
他輕佻地捏著吳侗的鼻子,輕蔑地說道:“你不是老司嗎?你作法術搞我啊,嗯?怎麼了,不行了吧?你的那點破玩意兒用來趕屍還行,趕人就不行羅,還好,我就是一個大活人,是一個被這騷女人罵為吃喝嫖賭的大活人!哈哈哈,我頭上長皰,腳底生瘡,一身上下,壞水一包。你們呢,嗯,你們呢?你們不是豬狗,卻幹著豬狗不如的勾當,還好意思罵我,哼!”
吳侗說:“你不要血口噴人。”
鄧銀名說:“捉賊捉髒,捉姦拿雙。”
吳侗氣得咬牙切齒,他想不到,他和他孃的感情,是母子之間的純美的感情,竟然被鄧銀名說得那麼骯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