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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部分

蘭的婚事,是我偷聽到之後先一步對舒蘭表白,讓將軍緩下了舒蘭的大婚之期。”

看著唐雪松黑暗中愈發陰暗蒼白的面色,舒戰覺得還不夠,噙笑的面容又不緊不慢地加了一句。

“聽懂了嗎?當年,是我從你手上把舒蘭給搶走的。”

所以,你不必對我手軟。

即是舒蘭希望我死在你的手上,我便心甘情願地終結於此,完成舒蘭的心願。

人的一生,總有順利和不順利的時候,他只是處在了這樣的時候而已。

“你不用故意說這些話,等你跟我回迦國,一切自有定論。”

唐雪松寧靜地盯著他,之前起伏的情緒已幾乎平穩了下來,舒戰突然明白了,雪松也不再是以前的那個雪松了。不管是他,舒蘭,或是自己,他們都不再是當年的模樣了。

舒戰卻突然覺得欣慰,這樣才好。

“舒戰!”

看著他的嘴角汩汩地流出黑血,唐雪松猝然大喝,滿面驚恐。

迦國暗衛的齒間都藏著毒藥,舒戰的嘴裡自然也有一顆。他曾想過自己會在怎樣的情景下咬破它,應該會是在一個十分緊急的時刻,他被敵人逼到了不得不死的地步,而今,卻是他心甘情願地結束自己的性命。

贖罪吧。

他不為自己的所為而感到後悔,但願為自己的所做而付出代價。

“舒戰!舒戰!”

“我……我很想再見舒蘭一面……很想……很想……”

他知道自己的目光因為死亡而開始變得渙散,雪松的樣子也漸漸變得模糊起來。

這一刻,舒戰忽然有兩個字浮現在他的腦海。

可憐。

但是可憐的是誰呢?

他?舒蘭?還是雪松?

不知道,但是他覺得可憐,真的很可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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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戰死後的次日一早,舒蘭從睡夢中驚醒,然而那個讓她驚醒過來的夢境,她卻如何都想不起來。只是心口激烈的跳動,以及面上莫名的淚痕,讓她覺得無比慌張和胸悶。

“夫人,怎麼了嗎?”

守在不遠處的阿紫尋聲過來,立在床榻前低聲詢問。

“不,只是……做了個噩夢。”

舒蘭抹掉眼角的痕跡,撩開了遮掩住床榻的薄紗,推開窗戶,外頭悄無聲息地變作了一片白色的世界,山頭的太陽才稍稍透出一些光亮,將雪白的街道染得色澤金黃。

“下雪了?”舒蘭哈了一口熱氣,看著一夜成景的白雪讚歎道,“很美。”

“今年西州的雪來得有些晚呢,往昔明明十月初便該大雪紛飛了,今年硬是拖到了十月末呢。”

“是麼。”

舒蘭不太瞭解西州腹地的氣候變化,原以為會同西陘關差不太多,可日子待得一久就會發現,不管是白晝的溫差,還是眼睛裡的景色,四周所能感受到的氛圍,早已是天差地別。

每個人有每個人的活法,環境會限制人,但是人也可以打破環境。

她,不再是迦國的那個女將軍。

往後,舒蘭只是舒蘭,只不過孤軍奮戰的滋味,的確比不得與兄弟們並肩作戰時的快意。

而最可惜的,大概就是她以後再也沒有機會嚐到這種感覺了。

“夫人,糟糕了!”阿朱忽然跑進屋裡,滿面焦急,“今天一早西胡可汗封了城門,不允許任何女子出城,而且他們還暗中開始調查夫人的所在。”

“呼延烈?”

他那麼快就行動了?昨天之後,他是對自己起疑了?可是……整整過了一天才有所行動,是確準了她不會突然離開?還是舒戰與她見面之後,回去同呼延烈說了什麼?不對,舒戰如果有意取她性命,從一開始,就不會讓她安然返還。

那到底是什麼促使了呼延烈的決定?

“舒戰在哪裡?”舒蘭厲聲問向身旁的兩名侍女。

大半的問題,終究都歸結在舒戰的身上,那麼他就是關鍵。

阿紫和阿朱相對一眼,她們是十王子的婢女,所以她們必須按照王子吩咐的臺詞來回答。

“夫人,此人……已經死了。”

“什麼?!”

阿紫鎮定道:“昨夜他獨自進入迦國在護葉的據點,探子看見唐雪松和他在院中對話,然後……他的屍首已被迦國探子,暗中送回了他父母的家中。”

之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