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怎麼會把孩子丟棄在依苑外面?
賀雪生心裡疑竇叢生,看向沈存希的目光越發讓他不安,他不笑了,目光沉沉地凝視她,低聲道:“依諾,說話!”
賀雪生最近也進步了許多,她不會再悶在心裡瞎猜疑,他們這段感情已經沒有退路了,她翻開病例的扉頁,指著病人的名字,“你沒覺得熟悉嗎?”
“我應該覺得熟悉嗎?”沈存希盯了一眼那個名字,理直氣壯的反問道。
賀雪生手指用了些力道,她道:“這是白若的病例。你沒看出來麼?”
“誰是白若?”沈存希問完,莫名覺得這個名字有些熟悉,到底在哪裡見過?他一時間想不起來了。其實也不怪他健忘,他腦子裡除了宋依諾這一個女人,別人都過眼雲煙,哪能讓他費心去記住?
賀雪生瞪著他,看他理直氣壯的模樣,倒不像是作戲,她咬了咬牙關,提醒道:“蘭姨的假侄女。你忘記了?”
這一提醒,沈存希想起來了,難怪剛才就覺得有點耳熟,原來是這樣,他說:“是她的病例又如何,幹我們何事?”
“沈存希,你真的不記得了嗎?她是小白的生母。”賀雪生現在越發確定白若是沈晏白的親生母親。
沈存希一愣,他拿走病例,重新看了一遍,字跡被水暈開,可上面確實寫著白若曾生了個孩子。之前發生的事在腦海裡閃過,他終於明白蘭姨為什麼要說白若是她侄女,敢情那個女人潛伏在依苑,是要把孩子帶走?
“她是沈晏白的生母又如何,養恩大於生恩,既然六年前她將沈晏白拋棄在依苑外面,那麼現在也別想再認回孩子。”沈存希沉聲道。
他之前給過蘭姨機會坦白,她居然還把外人往家裡引,甚至把他瞞在鼓裡,看來家賊難防!
賀雪生怔怔地盯著他,未曾想到沈存希會這樣說,她抿緊了唇,“白若是小白的生母,那麼她有什麼理由,千里迢迢將孩子送到依苑去,她又怎麼知道依苑裡住著有錢人?”
沈存希聽出了她的言下之意,他瞪著她,用一種看瘋子的目光,不可思議的看著她,“宋依諾,你敢把腦洞給我開得再大點試試,你是不是想要說,我和這個女人做過對不起你的事?”
“我不知道。”賀雪生收回目光。
沈存希聞言,心裡氣惱不已,他伸手握住她的肩膀,另一手握住她的下巴,迫她抬頭與他對視,“我不管你心裡有什麼亂七八糟的想法,都給我打住,我和她沒有任何關係。”
下巴傳來刺疼,賀雪生盯著他冒火的鳳眸,其實他是個很冷靜的男人,可每每被她刺激得失了控,她啞聲道:“我不知道能不能相信你的話,沒有一個母親願意把孩子送離身邊,更何況是這樣千里迢迢送去你身邊。”
“你編故事的能力向來與眾不同,你不是懷疑沈晏白是我的孩子嗎?好,我會拿證據證明,你的懷疑有多荒謬!”沈存希氣憤的收回手,瞪著掉落在地上的病例,他恨不得兩下撕碎了它。
賀雪生渾身虛脫的蹲在地上,她看著地上的病例,她原本是想來找什麼呢?她好像是想要找到自己的病例,可最終卻讓她找到了白若的病例,老天是故意玩她的嗎?
她拿起病例,正打算放回紙箱裡,沈存希已經抓住她的手腕,將她從地上拽起來,他板著臉道:“我們出去。”
“病例還沒放好……”賀雪生的抗議聲還沒說完,就被沈存希拽出去了。她回頭看著地上的病例,沒有她的病例,她無法確定自己曾經是不是做過產檢。
若是做過產檢,那麼她極有可能並沒有被囚禁,否則沒有一個綁匪會願意讓她出來做產檢。
如今那些混亂的記憶,又都成了謎。
被沈存希強行拽回房間,他拿水壺出去,讓保鏢接來熱開水,然後兌了一盆溫水,給她洗手。男人動作雖粗魯,可是力道卻十分溫柔,彷彿怕弄疼了她。
將她的手洗乾淨,沈存希出去倒髒水,不一會兒回來,手裡拿著新鮮的饅頭與菜粥。他把吃食放在桌子上,又把炭盆移過去了些,板著臉道:“吃飯。”
說完,她的手裡塞來一個白麵饅頭,賀雪生低頭看著手裡的饅頭,她低聲道:“沈存希……”
“吃飯的時候別說話!”沈存希打斷她的話,怕她說出什麼不中聽的話來,惹得他早飯吃不下去。他千里迢迢追過來是為什麼?不是為了和她吵架的。
賀雪生抿了抿唇,她掰了一小塊饅頭放進嘴裡咀嚼著,窗外雪已經停了,太陽從雲層裡鑽出來,灑落在大地上,一片銀雪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