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承宜與她的眼神一對視,立馬偏過臉不看她。
他怕看到她這副可憐模樣會心軟,便揹著手在房間裡踱著步,慢悠悠地說:“想要本王幫你也行,但你得先答應本王一件事。”
“何事?”曾玫追問,她一直跪著沒有起來。
“你先答應了本王再說。”安承宜背對著她說。
“若我答應了,你一定會幫我,不會反悔?”曾玫急問道。
安承宜聽她這般說,像是一定會答應他的,便走到她面前,蹲了下來,與她平視,“那當然。”
曾玫十分爽快地答道:“那我答應你!”
“好!爽快!那你立馬起來,脫掉衣裳,躺到床上去。”他指著他的大床,看著曾玫的臉。
曾玫睜大了眼睛,怔住了,然後恨恨地罵道:“你你無恥!”
“沒錯,本王很無恥!本王很風流!本王是大淫賊!本王都一一替你罵夠了。你若不答應也沒關係,那就趕緊回你自己的房裡去吧,本王就當你沒來過我房裡。”安承宜站了起來,又坐在他剛才坐的那張椅子上,偷偷地斜眼覷著她,心裡一陣壞笑。
曾玫慢慢地起了身,朝他怒望了良久,然後又對著那張床盯望了許久。
最後,她還是無奈地走到床前,咬牙切齒地脫衣裳。
她將紐結一個個解開,一會兒便露出肚兜的一角。
安承宜沒想到她會答應,動作還如此之快,眼見著她的紐結已全部解完,正要往後脫了下來。
見曾玫的香肩都露出一大塊,安承宜突然跑了過去,一下抓住她的手,“等一等!等一等!你你別脫得這麼快嘛,一點情致都沒有,不好玩,不好玩。”
曾玫瞪著他,“你說過的話想反悔麼?”
安承宜嘆了嘆氣,說:“你快穿上吧,本王剛才說了,今日太累,沒興致。”
曾玫氣得直咬唇,“那你繞這麼一大圈是逗我玩麼?”
“你放心,既然本王答應了要幫你,就不會反悔。你快說吧,所為何事?”
“靖寧府被抄家了,我的爹孃、大哥、弟弟、妹妹們都要被流放塞北荒州,現在已經上路了”曾玫說出這些,眼淚又是嘩啦啦地往外流。
安承宜被震驚得半張著嘴,然後結巴地問:“這麼這麼大的事你怎麼不早說?”
“你容我說了麼,你不是要我先脫衣裳上床麼?”曾玫哭著反駁道。
安承宜臉一紅,看了看她,什麼也沒說,直接向門外跑去。
“你去哪?”曾玫甩著眼淚追問。
“去皇宮找父皇!”他頭也不回地扔下一句話,已跑出門外了。
*
待安承宜趕回來時,已是凌晨時分。
他見曾玫的房間仍然亮著燭,便走了過去。
曾玫見他回來了,急忙走上前,期盼地問:“如何?皇上赦免曾家了麼?”
安承宜一臉抱歉的模樣,搖了搖頭,說:“父皇只是只是把流放的地方換了一下,改為隆州。”
他見曾玫一臉的失望,還一下癱坐在椅子上,便安慰道:“隆州可比塞北荒州強多了,離明羅城也就也就一千里地,那裡是苦寒了些,但是至少是有人煙的地方,聽說那裡的百姓也不少,總歸能過上日子。若去荒州,聽說一年只能洗上一次澡,女人脖子都黑溜溜的,男人都不敢親”
曾玫仍然失神地呆坐著,無心聽他說這些無聊的話。
他靠近她,接著說:“隆州至少是個有山有水的地方,這個大夏天,那裡正好涼快,你權當他們是去消暑了,你就別傷心了。”
曾玫一直無語,憂傷悲慼。
這時,她往安承宜這邊隨意一掃,見他腦門上青腫了一大塊,問道:“你的腦門這是怎麼了?”
安承宜伸手摸了摸額頭,淡然一笑,“沒事,磕頭磕的,本王腦袋硬,不怕磕。”
曾玫也不想怪他求來的恩典太薄,畢竟要他向皇上求情,把腦袋都磕腫了,已算是不易了。
安承宜見她傷神疲憊,輕聲哄著她,“事已至此,悲傷憂戚都是徒勞,還白白傷了身子,又何苦呢?你早點休息吧,已經很晚很晚了。”
他說完便走出了曾玫的房間。
其實他剛才在皇上面前又是磕頭又是哭鬧,還說若王妃因此憂思過重,生出什麼病來,他也沒法活了。
皇上被他擾得頭疼,才給了那麼一道薄恩典。
他為自己沒求來大恩典,心裡也很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