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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我推開他的手,堅持不懈地與這幾個紐扣奮鬥著。他微微俯下身子,方便我動作,清香的呼氣拂在我頭頂,吹起我的額髮。我感覺到他的視線一直溫柔地停留我在身上。
繫好了釦子,我又摸索著拿起嵌黑曜石繡金線的腰帶,他張開雙臂,我的手環過他精壯的腰身,為他扣上腰帶。一切都是在黑暗中進行,這一過程,誰都沒有想起去將燈點上,似乎那刺眼的光亮會破壞這一刻的溫馨。
等我自己穿好衣服,他已經洗漱完了,在我俯身洗臉的時候,他屏退了丫鬟,自己站在一邊,親自為我捧皂遞巾,此時的天色已經亮了許多,我洗完臉抬起頭來,卻忍不住噗嗤地笑了出來。
他被我沒頭沒腦的笑弄得有些莫名其妙,“你笑什麼?”
我一邊笑,一邊指了指他的頸間,他低頭一看,原來剛才我摸黑給他扣的釦子全都錯了位,他無奈地笑看了我一眼,自己低下頭,將釦子解了開來,重新系上。
清晨的薄霧籠罩著繁花勝景,一切的繁華透過層薄紗看過去,都多了幾分飄渺,多了幾分虛幻。我立在溼涼的霧氣中,看著他朝府門口走去,身上還殘留著他剛才擁抱的餘溫,那樣溫暖的氣息,在這霧氣的侵蝕下,一點一點散去。門外隱隱傳來馬蹄的刨地聲,和輕輕的嘶鳴,他在霧氣中越走越遠,那樣濃墨重彩的身影在白霧的之中也越來越淡,彷彿就要散去。“南宮遙……”我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突然喊他,然而等我意識出來的時候,已經脫口而出,他停住了腳步,回首看過來,勾起唇角清淺地一笑,寵溺的,溫存的笑意,然而在這漫天的霧氣中,看起來竟有幾分哀傷。這樣的笑容,讓我心裡酸酸澀澀的,這個男人雖然心機深沉,然而除了將我囚禁,畢竟沒有真正做過什麼傷害我的事,天地會和白蓮教將我捕來,既然問出了該問的,就不必再我一留條命,而我好好的活到現在,全是靠了他,如今,朱三太子想要我的命,他寧願自己以身犯險,也不願拿我去交換他妹妹的生命,其實他對我,已經仁至義盡。相反,我卻一直對他虛與委蛇,欺騙他的感情,換取他的信任。
我看著他的背影,在心裡默唸,南宮遙,再見,再也不見了……
我久久地站在原地,聽著牆外的馬蹄聲漸遠,才轉身回了屋裡。“我困了,要補個覺,誰也不許打擾我。”將眾丫鬟趕了出去,回頭看向胤祐,他穿著一身丫鬟服飾,正坐在床邊微笑著看著我,“準備好了麼?咱們得行動快些了。”推開後院的窗戶,我們從窗戶跳了出去。在落地的時候竟有些踉蹌,胤祐一把扶住我,低聲詢問,“你沒事吧?”
“沒事。”我搖了搖頭,雖然已經好幾日沒有再喝軟筋散,但是體內的餘毒未清,我的身上還是有些疲軟,但比起前段日子,顯然已經好多了。
胤祐顯然是個好的暗探,短短几日,已經摸清了南宮府的情況,每日趕著牛車從側門往南宮府送菜的小子正與守門的家丁大聲地談笑,我和胤祐躲在車底,聽著近在咫尺的聲音。汗水已經打溼了我的額髮,胳膊隱隱的痠痛,這樣強度的動作對於現在的我來還是有些勉強了,心裡咒罵著那個多嘴饒舌的小子,狠狠地咬著牙堅持著,不能功虧一簣,今天,我必須要出去。旁邊的胤祐悄悄伸出手來,在我後腰上拖了一把,減輕了我不少的負擔,我遞過去一個感激的眼神。牛車終於動了,順著大開的府門,一路往南,在街道間穿行,看來是這小子完成了一天的任務,要將牛車趕回家了。天剛矇矇亮,路上的行人還很少,到了一處僻靜的所在,在胤祐的示意下,我們一左一右從牛車下滾了出來,迅速地躲在巷後。趕車的那小子隱隱聽見有動靜,轉過頭來掃視了後面一眼,什麼也沒看見,便哼著小調接著前行了。胤祐沒有耽擱,扯著我的手在小巷中疾走,東轉西繞以後,在一處無人的巷口,拉著我跳上了一輛馬車。那輛馬車外形樸素,並不起眼,車伕也是那種一見即忘的大眾臉,見我們上了車,一語不發地趕車前行,看來這是胤祐提早就安排好的人。
上了馬車以後,胤祐便撕下了臉上的假面皮,假髮,利落地脫下了那一身丫鬟的裙裝,露出裡面白色的中衣,然後在馬車的車座下拿出一個包袱,拿出裡面的長袍開始穿了起來。見我愣愣地看著他,側過頭朝我輕輕一笑,眉如遠山,眸中清波盪漾,似乎還帶著一絲羞赧,“彼岸妹妹,為兄失禮了。”
“啊,不是……”我這才發現自己一直在愣愣地盯著人家更衣,別開眼去,“我只是有點不敢相信,真的自由你……”
“對了,你扮成了蓉兒,那真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