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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部分

言,她垂下了眼,問隋遠,“隴右那邊的情況如何?”

隋遠道,“大捷,護軍去了自然不同凡響,這樣瞧著,平定戰亂倒也用不了太長的時日了。”

梅蕊點了點頭,“那我便放心了,我被拘在這裡,什麼也做不了,隴右那邊的情況,便都……”

她又覺得講不大好,畢竟隋遠與她並不親厚,與陸稹也非是什麼過命的交情,就這樣將事情託付在他的身上,她遲疑了片刻,便被隋遠看了出來,他笑道:“如故是在疑我?”

隋遠掖著袖口唉聲嘆氣:“我這樣幫如故,卻還換不來如故信我?果真這世上除卻護軍,如故便再沒有所信之人了麼?”

“還有懷珠。”

梅蕊介面這樣講,隋遠哧地笑出聲:“也是,你與懷珠情比金堅,護軍與她落水,你先救哪一個?”

他突如其來地插科打諢,讓梅蕊措不及防地愣在那裡,隨即緩過神來,慢悠悠地道:“我不會水,誰也不救。”

隋遠訝然,“就這麼眼睜睜地瞧著他們,見死不救?方才那要與護軍同生共死的痴情到哪兒去了?當真是脆弱不堪,依某之見,表妹妹怕是沒有自己所想的那般喜歡護軍。”

梅蕊往門口看去,見得有守衛來回走動的身影,隋遠壓低了聲音道:“襄王大概起了疑心,往後只能見機行事。”在離別前又添了句,“其實如故不必太過擔心護軍,即便是沒有我,單憑護軍自己,也能安然無虞,莫要將襄王想得太厲害,聲勢造得大,未必就能笑到最後,有句話講得好,驕兵必敗。”

說完便離去了,梅蕊又再躺回了榻上,從懷中摸索出那枚銅錢墜子,反覆熨帖在手心,縮入被褥時,只聽見外邊兒的風更是喧囂了。

以及那一聲只有她自己才能聽見的低喃:“少謹。”

長安城中發生的事情不曉得為什麼都被從中截斷,隴右連一絲訊息都未曾收到,梅蕊的書信倒是照舊半月一封地來,講的都是些平淡的事情,比如蓬萊島的梅花開了,紫宸殿屋簷下的冰凌今日落在了四喜的頭上,將四喜砸了個頭破血流,以及她在小年夜時吃了餃子,卻是在最後才吃出了銅錢。

語句間陸稹不曉得為什麼品出了些愁緒,福三兒在一旁斟茶,笑道:“您想梅蕊姑姑了。”

陸稹不置可否,垂眼又將她的字打量了一遍,最後落款的如故二字瞧起來似是有些不穩,落筆虛浮,陸稹微不可察地皺了皺眉,招來福三兒,“長安城中近日一切可好?”

福三兒摸著腦袋道,“隴右這塊兒離長安太遠了些,前些時日裡傳來的訊息都是好的,您就別擔心了,陛下好著呢,梅蕊姑姑也好著,這不是都給您寄信了麼?那句話怎麼說的來著,烽火連三月,家書抵萬金呀——”

但他這心裡不知為何就是懸在半空中就是落不下來,大抵是要親眼見到她才能夠確定,相思這個詞他向來只在詩句詞賦中讀到過,從來未曾親身體會在其中滋味。現下倒是嚐了個透徹,不及防地便捱過了隆冬,眼見著是破冰的時節了,他還記得春日裡在她耳鬢邊盛開的牡丹,再驚人的國色也比不上她分毫。

大慈悲寺中的牡丹,再過段時日也該盛放了。

徐珩打簾進來時便聽見陸稹念出了這一句,前段時日的幾仗打下來,一路大捷,春風得意擺在他面上,一撩袍,毫不客氣地就坐了下來,對陸稹道:“監軍是想念長安了?”

陸稹勾唇,“徐將軍若有這等閒心,不如想想如何才能攻破城牆,咱家記得不錯的話,大軍已在此紮營足足十日,在這樣拖下去,糧草怕是要接濟不上了。”

他說的話徐珩都曉得,但突厥人馬死守賀獵城中,任憑他派人在外叫陣也不出,軍中驕躁意氣早生,他壓了又壓,才堪堪穩住,陸稹一路上都未曾正面插手過軍中事務,但徐珩卻曉得很多事情他在背地裡都打理清楚了,否則不可能這一路行進得這樣暢順。也不曉得是不甘居多還是佩服居多,徐珩咬了咬牙,暫且將面子先拋下了,低聲問道:“不曉得監軍可有良策?”

“將軍是是在問咱家?”陸稹悠然捋了袖,“咱家早有前言在先,絕不干涉將軍,便也不曉得將軍這般出言是為何,想讓咱家出爾反爾?”

徐珩也不管那樣多,撓了撓頭,“監軍的美名,我早便聽過了,往日裡不信,如今一見才曉得名不虛傳,不愧是統領北衙的人物,此前是徐某失禮了。”軍中糧草短缺,長安那邊的補給還未跟上,賀獵城中的糧倉是最大的一塊肥肉,只要攻下賀獵城便萬事大吉,這也是當初徐珩執意要在賀獵城與突厥人死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