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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部分

續地講著什麼,要仔細聽才能拼湊出來——

“願與護軍同生共死。”

襄王被這句話徹徹底底地激怒了,額角與手背上的青筋暴起,勃然冷笑:“好一個忠肝義膽矢志不渝,既然你這樣想陪陸稹死,那本王這就成全了你,你且先下去那陰曹地府,坐在奈何橋上,等著陸稹到黃泉與你相會罷!”

氣直衝腦門,襄王是真的起了殺心,一雙手使力就要將她的喉脖捏斷,梅蕊踢也踢不開,雙手只死死地捉著衣裳下襬,耳邊開始嗡鳴,眼見著讓人窒息的白光快要沒過頭頂了,突然隋遠的聲音傳來,似遠似近:“王爺。”

襄王霎時便鬆開了手,梅蕊也跟著摔在地上,捂著胸口蜷作一團,襄王回過頭看向門口,“你還沒走?”

隋遠一身落拓的天青站在那裡,面上的表情很是平靜,遙遙對襄王作了個揖:“某替王爺去看了看趙娘娘,娘娘她似是睡得不大好,一直吵著想要見您,某便替娘娘走了這一趟,請王爺恕罪。”

聽起來合情合理,又事關趙氏,襄王陰沉著神色看了隋遠許久,似是要將他平靜面容下的情緒瞧個真切,隋遠淡然處之,對方才襄王的暴舉視而不見,片刻後襄王才道:“知道了,本王這就去看她。”

這冷宮倒像是襄王的王府庭院了,梅蕊稍稍恢復了一些意識,只覺得可笑,聽著襄王的腳步聲越來越遠,又有另外一個腳步聲靠近,一雙溫暖的手將她抱起來,輕輕地放回了榻上,正要鬆開時,她突然按住了他的手,低低地喚了一聲:“表哥。”

“嗯?”

隋遠的聲音很輕,梅蕊沒甚麼力氣地抬起了眼,只瞧見了幢幢燭光中的人影,她喃喃道:“多謝。”

她是真心實意地想要謝隋遠,若不是他及時出現制止了襄王,只怕她現在已經是遊魂一縷了,但隋遠似乎不大領情,隔了半晌才道:“你不該激怒襄王。”

他的這話梅蕊也曉得,在這樣的節骨眼上,激怒襄王實在是利大於弊,但她是真的忍不下這口氣,在未遭遇這些事情之前,她從不曉得這世上有如襄王與趙氏般厚顏無恥之徒,長了這番見識的同時也令她幾欲作嘔。她閉上了眼,苦痛都浮在眉梢,“如今該怎麼辦?”

寒冬臘月裡的梅向來都是凌霜而開,徹骨的寒都不曾經受過,哪裡能見得皚皚白霜中的豔色,隋遠看著她日漸消瘦的臉,有些於心不忍,但終究還是狠下了心腸,道:“走一步看一步。”

“護軍不會有事吧?”她突然睜開了眼,急切地問道,“襄王方才說的話,以及他之前與趙氏的密謀,隴右那樣遠,護軍他……”

燭火倏忽地閃了一下,她眼眶泛紅,不曉得是因為方才的窒息還是因為擔憂,隋遠嘆了一口氣,還是耐心地同她講道:“隴右的戰亂還未曾平定,襄王也沒昏庸到那般地步,若是在戰亂之前殺了護

軍,那突厥的鐵騎便是真的要直奔長安而來了,那時候,他還坐得上皇位麼?”

聽了這番話,梅蕊的一顆心才定下來,淚珠子還沒落下就收了回去,她的神色又再淡了下來,直直地看著隋遠,將隋遠看得心裡一陣發毛,揚眉揶揄:“怎麼了表妹妹,莫不是看某英俊瀟灑風流倜儻,芳心暗動,想要以身相許了?”

哪曉得梅蕊卻問道:“我前些日子就在想一件事情,被拘在這裡這樣久,懷珠尋不見我,定會鬧到陛下那裡去,陛下也定會派人尋我,但是宮裡卻連一點風聲都沒有,是表哥對懷珠說了什麼嗎?”

隋遠暗地裡覺得只要事情未同陸稹扯上關係,她便還是那個冰雪聰明的如故,他嗯了聲:“確然如你所料,懷珠姑娘本是要往御前去鬧上那麼一回,讓陛下來去尋你,被某攔了下來。尋你必然是從皇城內尋起的,那襄王勢必會將你關去別處,別的地方某便不那麼容易出入了,你的安危就無從知曉,倒不如就在這冷宮裡,方便探看。”

又將之後的事情與梅蕊講了一遍,梅蕊抿著唇,聽了小皇帝的反應後,略略有些失望,“陛下便就這樣讓襄王去尋了?”

隋遠頷首,她就將袖口的纏枝蓮揉搓捏皺,才悠悠地道:“帝王心難測。”

“也不盡然,”隋遠道,“某看著陛下也未曾完全信任襄王,不過是坐山觀虎鬥,想等著襄王與陸稹鬥得兩敗俱傷,最後將放出去的權籠統收回罷了,只是未曾料想到襄王勢力掩藏如此之深,著實猖狂,陛下沒準兒現在日日夜夜都在紫宸殿悔著。”

“這都是陛下該做的事情,”梅蕊愣神瞧著那豆大的燭火,心裡頭不曉得漫上了什麼滋味,總歸都是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