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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部分

看著僵在那裡的梅蕊,微微一笑:“我與學士早有婚配在先,那麼學士此刻是否應當遵循諾言呢?”

梅蕊渾身上下都打著顫,感覺什麼都亂套了。本是隨意拿來搪塞小皇帝的藉口,怎麼就真的冒出個未婚夫婿出來,還偏偏是陸稹。她突然覺得是趙淳都比是陸稹好,與陸稹相較起來,趙淳要好推拒多了。

但陸稹的模樣瞧起來並不像是在說笑,那張因陳年而泛黃的字據她也瞧過了,確然是阿爹的筆跡,落款與印鑑都是阿爹的名,龍飛鳳舞的梅景臣三字,絕了她最後一點念想。

為什麼偏偏是陸稹呢,她不曉得自己這樣的想法是從哪裡來的,覺得是誰都好,就不能是他。面上的血色都褪盡了,慘白得像張生宣紙,她木著聲兒開口:“護軍既然早已知曉我的身世,又為何不早些說明白呢?”

非要像現在這般,給她當頭棒喝,才算痛快。

陸稹卻道:“早一些告訴學士,會比現在要好麼?”

梅蕊被他問得一怔,早一些告訴她,她便能乾脆果斷地回絕了他,藉口與理由多不勝數,比如陳年舊事合該都如雲煙般過眼既忘,又比如筆跡可以臨摹印章也可以假借,這張字據的真偽實在是無從定論,做不得數,千千萬萬回絕的話,她卻偏偏一句都說不出口。

怎會這樣呢,自阿孃去世後,她竟頭一回切實地想哭,淚水在眼眶裡打轉,她強忍著不讓它落下來,哽咽道:“不吧,大約也比現下好不到哪裡去。”

陸稹未料到竟惹得她落淚,他做事一向是不喜歡拖沓,只是某一日聽著福三兒問他,御前的梅蕊姑姑是不是快要成護軍夫人了?

他問福三兒怎麼會這樣想,福三兒嘟囔道,覺得他待梅蕊很不一樣,要較旁人親近許多。

他失笑,待梅蕊好只因為她是故人之女,梅景臣當年好歹也算作他的先生,為他傳道授業解惑,他敬梅景臣為師,自然要對梅蕊格外注重一些。

那紙婚約他本來是不願提起的,她確然很好,承了梅景臣的性情,想來她的阿孃也是位美人。但就他如今的模樣,實在是耽擱不起她,好好的姑娘嫁與誰不好,怎會願意同太監作對食。

平白糟蹋了她這一身清雋傲骨。

但聽福三兒這樣說,他便細細琢磨了一回,覺得若真的是要個護軍府添個女主人,梅蕊是個很好的人選。

他便也就這樣一想罷了,後續也沒再怎麼去管,只是在御前遇到她時,會多留心看上幾眼,那樣清秀疏朗的眉目,怎麼瞧怎麼舒心。

今日他伴駕出宮去之前囑咐了親信好生將她看著,她上回在祭壇救駕的舉動惹眼得很,他擔心她已成了旁人的眼中刺,這偌大的宮城危機四伏,要是有人趁他不在傷了她,那他無法向恩師交待。

哪知待他回來後,親信卻告訴他,她午後與懷珠出了門散心,在太液池邊碰見了趙淳,二人舉止狀似親密,還去假山後邊兒不知道說了些什麼。

那親信是個唯恐天下不亂的性子,一個勁兒地添油加醋,什麼梅蕊姑姑自假山後出來神色便有些不對,一直垂著頭,像是在害羞般,趙統領在後面怎麼叫她她都不理,活像是個鬧彆扭的小媳婦兒。

明曉得是誇張了太多的言辭,他聽在心裡頭卻像是打翻了五味瓶,又記起她初初被提到御前來時,他在宮道上遇著她和趙淳,瞧起來感情甚是要好。

還聽說她初至長安時,曾借住在趙府上?

好得很,好得很。

他的笑讓那名親信都顫了顫,隨即便被他派回府上去取某個壓在箱底的木盒去了。

那木盒中藏著的便是這一紙婚約,他徑直就向她攤了牌,在他派人回去拿婚約的時候,他便曉得了自己對她的心思。

耽擱了她又如何,他會給她更好的來彌補,那就索性耽擱吧。

但未妨卻嚇著了她,她是真的被唬住了,愣愣地盯著那張字據,像是要把每個字都拆分開來,仔仔細細地瞧,神情木然,還帶了點委屈,鼻尖兒有些紅,格外的惹人憐愛。

或許是他操之過急了,陸稹這樣想,又慢慢地舒了一口氣,輕聲對她道:“是我嚇著學士了?”

“不,不曾。”她搖了搖頭,還是怔然地垂著頭,見她這幅樣子,陸稹慢慢地收回了字據,她的目光追著字據落到了他的手上,才發現那雙手並非是光潔的,上面有幾道細微的傷疤,許是他這些年來活得精細,還特意尋了法子將手上的疤去掉,不仔細瞧都瞧不出來。

他慢慢開口,苦笑道:“我不過是將當年的原委告訴學士,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