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面破損的旗幟,上面繡著兩把交叉的劍,劍的下方,是一個巨大的鷹頭。
“上刀!敬禮!”老人們齊刷刷地把腰間的佩刀抽了出來,他們的動作或許有些不靈活,但是那十幾柄寒光咧咧的戰刀,讓所有在場的人心頭一顫。
軍號被吹響,吹出來的樂曲,我們都很陌生,但是裡面蘊含的激盪情感,衝擊著我們每一個人。
那面繡著劍與鷹頭的旗幟,被一個老人放在棺木上,那個地方,正好是吉斯的臉。
“老大,我剛才沒有聽錯吧?他說總統侍衛隊,又說向隊長敬禮,這和吉斯有什麼關係!?”甘斯在我旁邊說道。
“你問我,我怎麼知道!”我本來就心亂如麻,哪有心思想這個問題,使勁地翻了甘斯一眼。
那幫老人把屬於他們的儀式做完之後,我們開始封土。
紅色的土壤,一鏟一鏟地覆蓋掉了那具棺木和上面的旗幟,從今以後,吉斯
葬禮結束之後,老人們握著我的手,齊齊向我道謝。
我被弄糊塗了:“先生,你們和吉斯到底是什麼關係?那旗幟,什麼總統侍衛隊,我怎麼一點都聽不明白呀?你們是不是找錯人了?”
領頭的那個老人笑了一下,用略帶沙啞的聲音對我說道:“不會錯的,這個東西,你認識吧?”
我看了一
裡的攤的那個東西,一個小銅牌,上面刻著一個漂亮
“那是吉斯的,怎麼會在你們的手裡?!”我驚訝道。
平時吉斯就是拿那個小銅牌給我壓稿紙什麼的,我自然認識。
“你知道它是什麼嗎?”老人笑著掂了掂手裡銅牌。
我搖了搖頭。
老人把銅牌放到我的手裡,用滄桑的口吻說道:“南北戰爭爆發的時候,為了取得勝利,南方人派出不少殺手刺殺林肯總統,當時為了確保總統的安全,成立了由一幫孩子組成的讓殺手根本不留意的侍衛隊,他們全都是孤兒出身,經過嚴格的訓練,平時則化妝為各種身份分佈在總統的身邊,報童、小服務生、小馬車手……這個侍衛隊,組建的時候,有50人,其中有一半的人為了保護總統而英勇犧牲,這隊長,就是吉斯中彈三次,可是後來,林肯總統還是沒有逃脫掉被暗殺的命運。他逝世之後,我們的侍衛隊就解散了,剩下的二十多人每人獲得了一筆錢和幾塊勳章之後,重新過上了平常人的生活。
“這幾十年來,我們時刻在打探著彼此的下落,直到去年我們才知道隊長生活在洛杉磯,可是根本打聽不到他的棲身之地,這回多虧了你們的告,我們看到了之後,立刻到了你們公司,從吉斯的房間裡找到了這個銅牌,這是每個侍衛隊員的身份證明,上面的編號是1,證明他就是我們的隊長吉斯;然,我們連最後一程都送不了了。”
老人緊緊抓住我的手,眼睛通紅。
我們所有人都被這些話驚呆了。
總統侍衛隊長!還是林肯總統的侍衛隊長!
這是我認識的那個默默無聞平時總是一臉微笑的老頭吉斯嗎?!
是那個當初在寒風裡顫顫巍巍又冷又餓的吉斯
要知道,憑藉著那枚銅牌,他完全可以到聯邦政府部門尋求幫助。我想任何一個州,都會把他安頓的很好。
可是他為什麼變成守墓人,為什麼選擇在夢工廠平靜生活,甚至把那枚象徵著榮譽的銅牌給我壓稿紙?!
我雖然心底生出無限的疑問,可這些疑問,已經沒有了任何的意義,隨著吉斯的逝世,它們也隨他一起永遠留在地下了。
葬禮結束之後,那群老人們跟我一起回到了公司。
晚飯的時候,他們給我講了不少吉斯的故事,說他如何關愛隊裡的每一個人,說他如何識破敵人派來的殺手,一次次救下總統,說他如何在大醉之後悄然失蹤。
不知道怎麼的,我總覺得老人們講的這些故事雖然精彩,但是裡面的那個主人公,不是我認識的吉斯
在我心裡,吉斯工廠的演員,負責照顧我生活的人。有著和藹的微笑,動作緩慢,愛嘮叨,喜歡看天的老人,我願意他是這個樣子。
至於那個總統侍衛隊長,那個好像是從電影中走出來的英雄一樣的吉斯
和吉斯相比,這些老人活得很好,很多人都已經四世同堂,其中的一兩個還是成功人士,擁有自己的公司,成為了百萬富翁。可他們講述吉斯的口氣,卻像回到了他們還是侍衛隊員的時代,那個時候,他們還是孩子,童真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