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娘娘您未免也太宅心仁厚了吧!難道這幾年後宮的生活還未能令您看清事實?”
司洛荷簡直是恨鐵不成鋼了!
“事實?什麼事實?”司洛芸抬眼看著長姐憤慨的表情,不解地問。
“在這後宮裡,防備是沒有用的!只要看出哪一個有不安分、妄動的苗頭,就該狠狠的、死死的壓制下去!免得最後吃苦頭的是自己!”陳王太妃冷聲地道,“臣婦知道皇上對皇后娘娘愛護有加,但若是有朝一日皇上他……娘娘萬事還是留一手,就算不為自己的未來著想,也要為公主與兩位皇子的未來想一想!娘娘良善,在後宮妃妾的眼中恐怕就是好欺負!”
司洛芸靜靜地聽著長姐的教訓,回想起司洛荷成為太子妃後半年多的時候,自己與母親再去太子府看望長姐,司洛荷身上的氣場與眉宇間的神采都變了!
那時候,長姐對於母親的寬慰總是持著聆聽的態度,但眼神與臉上的笑容卻是冷冽的。前太子有妃妾十數人,但只有太子妃司洛荷生了嫡子獨孤允志,其他妃妾在前太子還活著時均無孕,連個庶女都沒有!
“皇后娘娘,臣婦之言雖有些極端,卻也都是好心。”陳王太妃見司皇后不語,想著是不是自己太過嚴厲,令妹妹心裡感到不舒服,便緩和了語氣道,“邢貴人之前處處模仿皇后娘娘,無非就是為了引起皇上的注意,進而得寵。像邢貴人這種愚蠢的女人,無論她得不得寵,都是惹人厭的存在!正因為她們愚蠢,有時候做的蠢事反而會危及娘娘與公主、皇子。”
“……”司洛芸輕輕的嘆氣道,“長姐,我一直有個疑問藏在心中。從長姐成為太子妃後,這個疑問便深植在心裡了,至今無解。”
自己當太子妃後就有的疑問?司洛荷心中一動,不免往另一方面想去,難道說司洛芸知道了……
“皇后娘娘有何疑問?不知臣婦可能解答?”陳王太妃試探地問。
司洛芸望著陳王太妃依舊年輕與美麗的容顏,用帶著濃濃疑惑地語氣問道:“長姐可曾真心的愛過殤太子?”
“……”陳王太妃沒想到司皇后會問這樣一個問題,一時怔住了。
“長姐懲罰和嚴苛的對待殤太子的妃妾,是因為心中喜愛著殤太子、妒嫉而為嗎?”司洛芸淡聲地道,“像母親已不再對父親有情有愛,只要府中的管家大權仍握在她手中,便由著姨娘們去折騰,生多少庶弟庶妹都無所謂……”
“皇后娘娘。”陳王太妃唇角勾了勾,打斷司洛芸的話道,“臣子與百姓之家的妻妾之間爭得再厲害,妾還是妾、妻還是妻!妻亡續娶,那些妾也當不成主母!而後宮則不同,妃妾中不乏有出身良好之人,皇后娘娘您能從美人一躍成為陳王妃,不就是最好的例子嗎?不管您對皇上是有情還是無情,都不耽誤那些窺視著您的皇后之位、想得到皇帝的心之後統御後宮的女人們算計著您。而皇上是劉夫人所出,在殤太子薨逝後成為了新太子、繼而登上皇位……這些發生在自己身上與身邊的事,還不足以令娘娘看清一切嗎?皇后娘娘有這樣的疑問,只能證明您還是太善良了。”也太天真了!
司洛芸抿抿唇又嘆了口氣,再次沉默下來。
陳王太妃覺得自己與司皇后之間接談話到此為止便好了,說得多了反而有挑唆之嫌,便起身告退。
出了屋子,在小茶水間坐著的遼沐兒與黎雲英起身迎上來。
“娘娘,今日臣婦有些逾越了,還請娘娘不要怪罪。”陳王太妃臨走前向司皇后福了福身。
“太妃多慮了。太妃一席話令本宮受益匪淺。”司洛芸頷首道。
命宮人送陳王太妃離開,司洛芸與遼沐兒進了屋子。
司洛芸坐在椅子上發呆,遼沐兒也不敢打擾。
直到一盞茶左右的時間,司洛芸才回過神來,臉上竟有些疲憊之色。
“娘娘,陳王太妃與您說了……什麼嗎?”遼沐兒輕聲地、試探地問道。
之前司皇后因為陳王太妃的冷淡而鬱郁不開心,今天陳王太妃主動過來與皇后娘娘聊天,可皇后還是沒有高興的樣子,莫非聊得不甚愉快?
“沐兒,本宮突然覺得自己也很……卑鄙。”司洛芸幽幽地道。
遼沐兒怔了怔,看著司洛芸臉上掛著自嘲的笑容。
“奴婢逾越,其實在這後宮之中,娘娘已經算是好人了。”遼沐兒垂首躬身地道。
司洛芸點點頭,無奈地道:“算了,不想這些了!去把邢貴人的事處理了吧。”
“是。”遼沐兒領命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