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舊陵,不知何代所留。
當一隻黑鷹降落在荒草之中,一座舊陵的陵門驟然開啟,從中刮出一股刺骨的寒風。
接下來一瞬間,一支黑色的騎軍從內裡湧出。
這支黑色的騎軍無論是座下的馬匹還是馬上的軍士都是身穿著密不透風般的黑色玄甲,玄甲上面佈滿星辰般玄奧的符文,就連面罩上都看不見有通風口。
這樣的騎軍是真正的鐵騎,然而當這隻騎軍從舊陵中衝出,卻是悄無聲息,奔跑起來連一絲聲音都沒有。
這完全就不像是一支活人的軍隊,而像是一隻從幽冥鬼獄中衝殺出來的軍隊。
……
塵龍在申玄的眼眸裡漸漸散去,充斥他眼瞳的開始變成森冷的青色。
這是一支上千人的軍隊,其中有數十輛符文戰車。
只是申玄的目光卻是帶著淡淡的嘲諷之意,最終落在了這支軍隊的中央。
軍隊的中央有一輛囚車。
囚車裡有數根專門用於困鎖修行者的銀色困龍索穿過了囚車中一人的身體。
囚車中的犯人低垂著頭,渾身佈滿可怖的傷口,血肉模糊,看不出本來的面目。
“放心,死不了。”
一名身上的青甲已經裂開的將領來到申玄的面前,看著申玄的目光只是落在那名犯人的身上,他寒聲先說了這一句。
“申大人。”
接下來,他才頷首為禮,重重地說道:“請大人好生照料……大人應該知道為了讓他能夠活著到這裡,我們東陵軍付出了多少代價。”
申玄絲毫未理會這名將領的話語,他只是冷漠的點了點頭,示意對方將那輛囚車中的犯人送入牢中。
驗明正身極為簡單。
昔日巴山劍場陰陽劍主身上殘餘的劍意誰也無法模仿,而戰鬥中依舊殘留在他身上的劍意的凌厲,也足以讓人心顫。
申玄沒有看張十五的面目,他只是按照慣例,檢查了囚車中的困龍索,再確定張十五體內並沒有任何真元殘留,他便讓身後早已等待著的一些醫官和獄官將牢車收押進去。
看著申玄的模樣,為首的將領面色陰沉的更加厲害。
然而也就在這時,他卻是驟然感覺到什麼,身上青色重甲震響,霍然轉身。
一名白衣女子出現在矮林間,施施然走來。
長陵喜穿白衣白裙的女子只有一個,或者說只讓人記住一個,那便是監天司司首夜策冷。
然而這名女子比夜策冷高挑。
即便是遠遠望去看不清面目,但給這名將領的感覺,她面上的神色都要比夜策冷還要高傲,或者說是桀驁。
她信步穿過沙地走來。
看著這一支大秦著名的精銳軍隊的一部,卻是好像視若無物。
“白山水!”
這名大秦將領從牙縫中擠出了這三個字。
也就只在這一瞬間,一片淒厲的劍鳴聲便已經響起。
東陵軍畢竟是大秦王朝的精銳軍隊之一,不等他下令便已經自然的做出了應戰的準備。
然而這名大秦將領的心臟卻在不斷的下落。
這支軍隊已經剛剛戰過一場,而且面對的是和白山水一樣強大的敵人。
申玄的呼吸也微微頓了一頓。
他的嘴角在此時卻是出現了一絲微嘲的神色,他知道自己的預感是對的。
……
淒厲的劍鳴聲響起。
十餘道飛劍感應到強烈的危機,震鞘飛出。
但也就在這一剎那,一滴晶瑩的水滴從雲層中墜落。
這滴晶瑩的水珠,就墜向這十餘道飛劍中其中一柄紅玉般色澤的飛劍。
這柄飛劍的氣息最為穩定,在之前的一場大戰中明顯劍主人的損耗不像其餘的劍師那般劇烈。
晶瑩水珠從高空墜落,然而落地時,這十餘道飛劍卻才剛剛飛上頭頂。
水珠就在劍光間墜落。
只是雨滴般晶瑩的一滴,但是墜落在地,卻是化為了恐怖的驚雷。
轟!
一聲巨大的爆響。
那名劍師在一股氣浪之中四分五裂,數分之一息之前還氣息最為穩定的紅玉般小劍驟然光芒黯淡,發出一聲淒厲的嘯鳴,飄飛墜落。
這只是最初的衝擊力的撕扯。
在那名劍師的身體四分五裂的瞬間,一團巨大的水浪好像憑空出現,往外爆開。
一片厲嘯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