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死亡和恐懼。
……
黃袍中年男子走出皇宮。
在他走出皇宮之後,數名身穿青衫的修行者以最快的速度開始飛掠,分別掠向數座角樓。
數只黑色的飛鷹在黃袍中年男子的身後也飛了起來,飛向雲層,飛向長陵各處。
這一切看上去都和平時沒有什麼不同,但是隻有他自己知道,這些傳遞到那些關鍵人物手中的訊息,都會慢上一些,有些內容,都會有一些偏差。
就像當年皇后娘娘最擅長用的手段一樣。
只是今日裡,她最擅長的這些手段最終完成的不是她所想要的結果,而是他想要的結果。
他一直往前走著。
他姓王,所以他不為元武所喜。
他名啟程,但在膠東郡之時就已開始侍奉鄭家大小姐鄭袖,從未真正的啟程過。
但在岷山劍會時他和自己賭了一把。
所以今日裡他決定真正的啟程。
他快步的走著,一直朝著城外走去。
在長陵另外的一端,申玄走出了大浮水牢。
當沉重的千鈞門開啟,他揹負著手出現在陽光下。
今日的陽光似乎有些分外刺眼。
他看著遠處白晃晃的道路,將眼睛眯成了一條線。
不只是皇后娘娘,今日裡他也有種強烈的預感。
所以他現在不是在等人,而是在看著他自己的前路,在進行著最後的思索,思索自己該如何走。
第十章 浪花朵朵開
當東陵軍破山而出之時,黃真衛在虎狼中軍大營。
他站在一口飲馬井前。
這便是當時那名公孫家大小姐釋放積蓄多年的力量,形成封營的暴風雪時,殺死梁聯的九死蠶進出之路。
此時他站在這口井前,腦海中甚至想象出了當日的畫面。
那人從噴起的井水之中衝出,悄然出現在梁聯的身前,漫天風雪反而為他所用。
既是從這口飲馬井進出,只要進入這飲馬井,進入地下陰河,或許便能得到些有用的線索。
在那日和老師的對話之後,黃真衛就知道自己必須很快的依靠自己找出些九死蠶的線索。
但是當今日最終確定那人的進出之路就是這口井時,他卻有些微的猶豫。
徐焚琴便是死在地下的陰河裡。
白山水是天下最會御水的宗師,連徐焚琴都尚且不是敵手,他也不可能在地下陰河裡勝過白山水。
或許這個進出口,便是故意引他或其他長陵修行者入內的一個誘餌?
他身為一司之首,而且因為所修功法的關係,對於長陵的意義比徐焚琴更大,所以他不是怕死,而是不敢輕易犯險。
然而就在這時,他感覺到了桃谷的震動。
他感受到了那種恐怖的劍意才能引動的天地元氣的波動。
他不知道是張十五,他甚至不知道那裡住的是葉新荷,但他確定今日的長陵又有不同尋常的事情發生。
再想著墨守城和他說過的那些話,他的面色迅速的蒼白起來。
這樣密集的宗師戰,就像一根導火線,一根足以引燃整個長陵的導火線。
他深吸了一口氣。
然後他不再猶豫,一步朝著前方的井中跨落。
他不是想要追求巨大的功勞,他只是不想再見到元武登基前三年那種腥風血雨。
一股塵龍帶著申玄才能嗅到的血腥氣息出現他灰色的眼眸裡。
在這一剎那,他終於做出了決定。
他退回千鈞門後的陰影裡,等待著那條塵龍之中的軍隊到來。
噗的一聲輕響,黃真衛的身體像一塊石頭一樣沉向井底。
當他的身體陷於漆黑的水流的擁抱中時,一名身材瘦小的修行者也在幽暗的水中行走,但即便是在很深的水中,這名修行者的身體卻反而變得通紅起來,好像變成了一塊燒紅的鋼鐵。
一頁密箋落到了角樓上墨守城的手中。
這名鬚髮潔白如參須的老人昏黃的眼瞳裡頓時射出明亮的晶芒,他深吸了一口氣,整個身體直接從角落上飄落了下去。
與此同時,一處劍院的藏經窟裡突然響起一聲劍吟。
一道劍光在這處劍院的絕大多數人還沒有反應過來之前,便破空而去,許多人抬首望去,只是隱隱看見那道劍光上似乎站著一個散發修行者,飄然欲仙。
東郊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