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觀魚覺得有道理,卻說道:“我習慣了在南方生活,本來不願千里迢迢到北方京城,可是左大人總算對我恩情不薄,現在正是他需要人手相助的時候,我如何能輕易拒絕,自然無論如何也要助他一臂之力。”
白勝男一笑,抿起嘴唇,瞧著他,“話是這麼說,左大人對你不薄,你當然應該相助他一臂之力。可京城是皇帝天子腳下,不是一般地方,左大人到那裡不是去遊山玩水是要做官幹事,少不得跟人打交道,我就只怕你這個人和其他人不同,一副臭脾氣xìng格,到哪裡都跟人格格不入,若是覺得呆在那裡不習慣難免還要回來,這件事你還得好好考慮一下。”
李觀魚眼神微動,看來還是白勝男瞭解他,知道他既有俠客抱負又有浪子xìng格,有時候做事隨著自己的xìng子不願過多遷就。
左宗棠此去京城絕不是一般事情,乃是他得到朝廷重視升官提職的一個機會,把握好了就能仕途順利,把握不好就會前功盡棄。京城官員眾多,權勢林立,遠超其他地方,在其中想要進取自然少不得風雨打磨,來往奔波,左宗棠在官場已久能夠經得起消耗,可是他天xìng隨意zì yóu慣了,一副浪子我自我往、玩世不恭的xìng子,能不能跟得上節奏也是個需要考慮的問題。
這麼一想,他又開始猶豫,“師妹,你覺得左大人到了京城大概能呆多久?”
白勝男想了想,對他道:“我覺得用不了太長時間,你說左大人這次是打仗立了功才被調往京中,朝廷能夠看重他是因為他能帶兵打仗,現在兵荒馬亂這麼厲害,朝廷處處需要用人,左大人估計在京中呆一兩年就會被派到下面地方繼續帶兵為朝廷效力打仗。師兄,你和其他人都有些不和,不過左大人卻和你最熟,現在你武功得不到施展,等到左大人倘若能夠真正帶兵,他既看重你,你又甘心為他所用,那時候你跟隨他豈不是比跟其他人都強?”
“嗯?”
李觀魚正感到有些茫然,聽她這麼說眼神頓時一動,似乎突然被點醒,左宗棠不僅對他恩情最深,而且兩人脾xìng也最相投,若是左宗棠能夠得到朝廷重用帶兵獨擋一方的時候自然需要人效力,那時跟在他手下既能施展自己一身武功又能相助左宗棠成大業,豈不是最好的事情?
做為一個學武人不怕自己的武功被人辜負,被人輕視,就怕自己這一身武功用的不是地方,不是自己當初想要做的方向,左宗棠不同一般人和他交情深厚,兩人更有共同志趣理念,他的這一身武功若是能被左宗棠所用,那應該是天底下學武人最愜意痛快的事情了。
“嗯,不錯,左大人這次若是真的需要我跟他一起進京做事,我就跟他一起進京。若是他只打算在京中暫時停留rì後還要回這裡幹大事,我就先不跟他去京城,等他回來的時候,再投奔他也不遲。”
李觀魚點點頭,先前的心結被解開感到心底一陣喜悅,不由瞧向天邊明月,臉上一笑,暢然道:“我替師父報了仇,一生心願已了,現在只差左大人對我的恩情還沒有還,rì後定當為他盡心效勞,等報效了左大人,我就歸隱田居隨意做些事情,做個學武人若是這般了結一生那也不錯。”
白勝男聽到這裡,知道他現在已經多少有了歸隱之心,說道:“師兄,你去哪裡,我就跟你到哪裡,反正咱們兩人在哪裡都是過完這一生,沒什麼差別,只要自己覺得開心愉快就行。”
………【末章 此一生 白馬美人走天涯(三)】………
() 李觀魚心底微動,轉過頭,瞧了她一會兒,忽然問道:“師妹,你這輩子若要真的決定一直跟著我,不怕跟著我受苦麼?”
白勝男瞧著他,杏目閃爍了一下,臉上似有笑意蘊含,緩緩道:“覺不覺得受苦,試試不就知道了麼,反正跟著你以前也不是沒試過,何止是受苦,簡直就是受罪,唉,不過習慣了,也就覺得沒什麼了。”
李觀魚聽她這麼說,頓時又想起當初兩人剛剛相識時的情形,白勝男還曾經拿著劍要砍他,又想起她後來跟著自己在鄉外小村生活近半年的悠閒愜意時光,這些事倒是終身難忘,不禁注目仔細看向她,眼見她現在笑意盈盈,身姿婷婷,站在船上就像是一朵在夜sè中綻放出的靚麗花朵,帶著最自然的清香,沁人心肺,為這個黑沉寂靜的夜sè增添了無限優美。
他心底升起一股欣喜甜蜜之意,沖淡了剛才的思慮愁緒,哈哈的一聲,笑著道:“生我者父母,知我者,當世之間,唯有師妹也!”
白勝男見他窮酸氣顯露又開始跟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