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夫盯了她一眼,寧兒不敢再說話,連忙出去了。子夫望著外面盛開的花朵,嘴角泛起一絲冷笑,李娃,你的時候在後面呢。
她不由得思索起最近這段時間的事,雖然李娃獨蒙聖寵,可是劉徹還是三日兩日就要來看她,陪她坐坐,說說話,幾日之內,一定會來椒房殿與她共度,話中能看出,劉徹對她還是比別人不同,十分在心上的,知道自己在劉徹心目中的位置,她就放心了,畢竟是誰也取代不了的,還是能夠奪回劉徹,佔據他的心的。
不過一會兒,只見寧兒捧著一碗燕窩湯急急忙忙地走進來,一臉驚慌的神氣,子夫不由得有些不悅地說道:“什麼事,慌慌張張的,成什麼樣子?”
“娘娘,外面都傳言,說是李夫人有了身孕了!”寧兒語氣急促。忙著道。
子夫卻是渾然不驚:“這有什麼著急的?李夫人一會就該到咱們這裡來報喜了。”
“娘娘,您不擔心麼?”寧兒有些奇怪地道。
“擔心什麼?她身子不好,這次有孕,只怕自己也難逃呢。”
寧兒臉上顯出恍然大悟的神情,笑道:“娘娘到底是聖明,李夫人一直用著那藥,這次,恐怕是在劫難逃了。”
子夫沒有說什麼。忽聽外面一聲傳報:“李夫人來給娘娘請安來了。”
子夫微微一笑:“這不是,說到就到了,還不快請進來。”
寧兒笑著,出去掀簾子迎接進來,笑道:“夫人今天怎麼有空兒進來了?聽說夫人有了喜,奴婢向夫人道喜了。”
說著,帶著眾宮女行下禮去,嘴角卻隱隱透出一股不以為然的神氣。李娃見了,也沒有什麼怒色的表示,反而淡淡地溫和笑道:“姑娘們都是皇后娘娘身邊伺候的人,怎麼這麼多禮起來?當著娘娘呢,我可是受不起。姑娘們快起來。”伸手虛扶了一扶,又拿出些散碎金銀賞了她們。
寧兒等領了賞。子夫便笑道:“我這一向病著,也管不了許多了,你如今有了身孕,一切得當心,後宮子嗣可是了不得的。”
李娃顯得分外謙遜,瞄了眾宮女一眼,沒有答話,看了看子夫,好像有什麼話要對子夫說似的。子夫會意。便向眾人道:“你們先下去吧,前日西域進貢來的果子茶,你們泡些來,請李夫人嚐嚐。”
眾宮女答應一聲。都下去了,寧兒虛掩上殿門,殿中只剩下子夫和李娃兩人,子夫靜靜地看著她:“有什麼話,只管說就是了。”
李娃忽然跪了下去,淚流滿面:“皇后娘娘,請您饒恕了臣妾吧!念在臣妾現在腹中懷有皇上的骨肉的份兒上,就饒恕臣妾一回,臣妾死不足惜,請皇后娘娘能善待腹中的胎兒,這也畢竟算是您的孩子啊。”
子夫波瀾不驚的樣子:“李娃,你說什麼呢,本宮竟然聽不懂。我們都是好姐妹,這個樣子做什麼?還不快起來?”
李娃只是哭泣,磕頭磕得隱隱發青了,只是不肯起來:“皇后娘娘,您是個明白人,只是我也不是那樣糊塗的,直接挑開了說罷。臣妾自知那藥不吃也不行了,否則,難以跳舞,何能維繫皇上的心?只是皇后娘娘恐怕比臣妾心裡還明白,臣妾命已不久,就請皇后娘娘不要在意了,等臣妾去後,只求娘娘能夠好生待我的孩子,這畢竟是我在這世上唯一的血脈,自幼撫養的,一定會將娘娘當做親生母親一般對待的。娘娘不必憂心。”
子夫淡淡地看著她:“你停了藥吧,這樣,不就兩全了?”
李娃淡然一笑:“ 那藥,臣妾還會繼續吃下去,臣妾知道,不然,這個孩子也保不住,臣妾命如草芥,只求能夠還留下一線骨肉,也就算是無憾了。”
“李娃,你現在就是停了藥,也未必能夠維繫住皇上的寵愛,皇上看你那副容貌,口中不說,也會厭棄你了,你應該明白,以色事人,能好幾時?還不如就此去了,留下這份容貌,還能保得住在皇上心中的位置。”子夫冷冷地道。一面看了李娃一眼。
李娃好像已經什麼都明白了似的,止住淚水,默默點了點頭:“皇后娘娘的話,臣妾現在已經明白了,從前都是臣妾年紀小,還不懂得這些,以為容貌是能夠永遠持久的,如今才知道,也已經晚了,以後能活一天算一天,身後的事,就都託付皇后娘娘了。”
“你的孩子,也是本宮的孩子,你放心,有皇上和本宮照應著,不會叫孩子受委屈的。”
李娃這才臉上綻出一絲笑容,止住了眼淚,子夫道:“好了,快起來吧,看這額頭,都青了,回頭人知道了,又是事,該怎麼解釋呢?”
李娃步履艱難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