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過世,野猛也曾提過解除婚約,但楊帆這個女人不聲不響喝半瓶安眠藥就拴住了野猛。這麼多年她就一直跟在他身邊,心甘情願做他的秘書照顧他的一切。
結婚,不也就不得不順理成章了嗎?
野猛展了展腰靠在沙發背上,認命地笑了笑,夾煙的兩根手指點著顧城南,“這世上能有幾個你顧城南,為了那麼個小丫頭你都能瘋!”
“這世上誰都能,但不是誰都肯。包括你。”
野猛被兌的啞口無言,自嘲地點點頭,承認。
“那當年藝齡也救了你,為什麼你就不能跟她在一起?”
“不同。”
他好奇,“怎麼不同?”
顧城南手指摸搓著杯沿,聲淡如水,“從那天開始我世界裡只有這一個女人,其他人,只是人而已。”
“為什麼?”
“沒有為什麼,心裡認定了的。”
“就算有人為你自殺你也能無動於衷?”
“我不可能對她之外的女人有動於衷,我能做到的只是在那個人墳前放上一束花。”
一記沉默,野猛釋放地笑了,“你是……真狠吶!”野猛想說他無情,可想想他又不是。
他輕笑,卻只見左臉因笑而變化。
野猛看著他的臉心裡又羨慕又嫉妒。為什麼這麼個狠到骨子裡的男人卻是對愛情奮不顧身的?
他為了那個女人毀容、戒毒、脫胎換骨。美國、龍氏,七年來他周邊的日子盡是繁華糜爛、紙醉金迷,他卻硬生生靠著那女人的一張照片讓自己封閉過活。沒人能明白他那份執著源於何處,沒人知道他是瘋了還是變態。可他就是認那個女人,哪怕天地淪陷,世上人都死絕了,只要那個女人在就行。
野猛有時真的恨他,哪怕他花心一點點放縱一點點,他的心也會跟著稍有解脫。
兩人的談話被一陣鈴聲打斷,顧城南接過電話眉眼頓時帶了柔光。
沒說兩句顧城南掛了電話起身告辭,“今天就到這兒吧,我先走了。”
“小姑娘醒了?”
顧城南拿過外套,強調著,“是我老婆醒了!”
野猛不屑地哼了一聲,“楊帆不是在嗎?有什麼好擔心的。”
顧城南懶得和他多言,“不行我得下去看看,晚上一起吃飯。”
“嗯。”野猛應了一聲。
☆、我是愛你
顧城南迴到套房,換了鞋到走客廳就聽見臥室裡傳來嘩嘩的流水聲。
外面已是夜色,臥室的門半開,裡面點著明亮的燈,床上的被子凌亂堆在床尾。顧城南開了客廳的燈又找出遙控器關上窗簾。機械的運作聲響起,落地窗兩側的窗簾緩緩合併。顧城南把遙控器扔到沙發上,脫了外套晃動一下頸椎,然後進了臥室打算整理一下床鋪,再換件外套,顯然他忘了浴室的結構。
豪華套房的臥室很大,洗浴室就在雙人床的東側。浴室兩面臨牆,另兩面是整體的水紋玻璃。頂上的燈光開啟,是柔黃色,朦朧地照著花灑下人影的曼妙身姿,映在玻璃上,隱隱透著膚色。
美人影伴著流水聲,使不經意撞見的人神魂遊離。
宣莞洗完澡出來的時候就聽見客廳裡大音量地放著電視,電視裡播放的脫口秀節目不時傳來觀眾的笑聲。但好像又混合著鋼琴聲,宣莞邊擦頭髮邊聽著,是《卡農》。
顧城南在外面幹什麼?怎麼開著電視又放著鋼琴曲?
她從臥室出來瞄了一眼電視,鏡頭正對著笑得前仰後合的觀眾們。而顧城南站在落地窗前面向窗外,背影對屋內各種熱鬧的聲音回以淡漠。
宣莞第一反應就是他有心事。
她減小了電視的音量來到他身邊,“城南……你,鼻子出血了?”宣莞吃驚。
顧城南看著窗外的夜景正出神,玻璃窗上映著宣莞的身影他都沒注意到,嚇了一跳。他摘下鼻子上塞的一塊衛生紙回身走到茶几旁把紙扔進垃圾筐,說:“沒事。”
宣莞急急跟過去,“你是不是生病了,感覺哪兒不舒服嗎?發燒嗎?”
他坐下端起茶几上的一杯冰牛奶仰頭喝一口,她彎下腰伸手去摸他額頭。
男人的視覺就是這麼一種奇怪的感官,明明在仰頭明明有意躲避,目光卻總能誠實地移去想看的地方——她剛洗完澡,半溼的頭髮零零散散,身上穿著睡袍,衣領本就寬大,又彎著腰。恰好露出海藍色的緞面裹著一道淺淺的溝壑。
顧城南倒牛奶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