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箏低下頭去一小口一小口啜起牛奶來。
明白,碧笙方才不聲不響出門去,該是給她買牛奶去了。大冬天裡,連外套也忘了穿。只為她賭氣的一句話,說他只給她喝白開水。
“不生氣了?”碧笙走回位子坐好,再把秦箏收拾好的飯盒重新扒拉出來。
秦箏瞪了他一眼,“誰說我生氣了?”
“嘁……”碧笙笑開,將涼皮子扒進嘴裡,“挺好吃的,比以前學校門前那家做得好。那家為了賺錢有點偷工減料,調料從來都放得摳摳嗖嗖的。”
秦箏瞪著碧笙手裡的象牙筷子出神。這是她剛剛用過的,他竟然想都不想直接拿起來就用。難道秦氏現在已經貧窮到,堂堂老闆的辦公室裡只能找出一雙筷子來麼?
秦箏垂下頭去,“我今天想來跟你說的事情是兩件:一件就是你已經知道的,我懷孕了。還有一件事是:我決定跟龍天翔回加拿大去見他家人。很可能我跟他會在加拿大舉行婚禮。”
碧笙停住筷子,似乎被辣椒辣到了嗓子眼兒,空空地咳嗽起來。
秦箏深深吸口氣,“家裡人我都已經正式告知了,你這邊忙,所以我今天才來告訴你。因為婚禮會在加拿大舉行,我就不邀請你出席我的婚禮了。不過你放心,我跟龍天翔來得及趕回來參加你和笛子的婚禮。沒想到我們竟然趕在了你們前面。”
碧笙嘴裡一口涼皮子遲遲沒能嚥下,“你們什麼時候走?”
“十二月中吧。龍天翔手裡還有點公事沒處理完。處理完了就走。”
碧笙清了清嗓子,半天才說,“秦箏,你真的想好了?”
秦箏努力笑起來,“是啊。以前看言情小說,都說兜兜轉轉,最好的其實一直都在身邊,卻都忽略了。龍天翔就是,跟在我身後十年了,我一直都沒能接受他。如今倒是忽然想明白了,可能我終於長大了吧。”
碧笙使勁將口裡含著的一口涼皮子嚥下去。那麼涼,那麼酸,那麼辣。
碧笙凝眸望秦箏,“你,快樂嗎?還記得我提醒過你,別跟龍二在一起;你當時也答應過我,沒想到還是這麼快……”
秦箏笑著截斷碧笙的話,“還說那些有什麼意思呢?我也有了龍天翔的孩子,更有龍天翔十年的不離不棄。所以對不起碧笙,你忘了我當初答應你的話吧。”
秦箏站起身來,“該說的都說了,我走了。”
其實另一個問題她已經不必問出口,於是便微笑說,“我想星海HR那邊的人事調轉是你的授意吧,那我謝謝你了。你忙吧,我走了。”
碧笙還坐在座位上。從秦箏的視角望過去,只看見冬日的陽光寂寞地在他黑髮頭頂上閃呀閃,卻看不見他的臉。
秦箏難過起來,輕輕說,“其實我今天又是錯了。不該帶涼皮子來的。你已經不是當年那個喜歡吃酸辣味道的少年,你如今的胃已經承受不了這個。是我一廂情願地來,真對不起。你扔在一邊吧。我走了,拜拜。”
秦箏走出秦氏大樓去,迎著路上的冷風,忍住心中莫名的傷感。
之前一直不敢直接面對他,不敢將要懷孕結婚的事情告訴他,就是擔心他會發脾氣,怕他甚至會跟龍天翔發生衝突。卻原來她的擔心不過跟帶來的涼皮一樣,只是一場一廂情願的擔心罷了。他雖然似乎很壓抑,但是他卻其實很冷靜。
他竟然這樣冷靜。
自己那麼多的放不下,其實都是自作多情吧。可能他早已放下,或者說他其實也許從來就沒放在心上過。
她能這樣做最後的告別,他似乎也長出了一口氣吧。
秦箏不想回公司,便給公司打了個電話,直接坐車去了呂璇的片場。
《尋愛》的故事講述的是一個兩代人的愛情故事。二戰期間,法國男青年于勒因不滿法國貝當政府的投降政策,毅然加入了國際反法西斯聯盟,被聯盟派到中國來。剛到中國的于勒為了掩護身份,與學法語的中國女大學生依雲喬裝成夫妻隱蔽下來。本是一對陌生人,卻不得不為了掩人耳目而同床共枕。在同甘共苦的生活裡,兩人漸起情愫,就在依雲真的跟于勒有了夫妻之實的那個晚上,日軍憲兵突至……
二戰結束,依雲聽當時與于勒被同關在日軍憲兵隊裡的獄友介紹,說于勒已經被日軍處死。依雲獨自撫養了她跟于勒的兒子長大成人,依雲的兒子後來也結婚生子,依雲有了孫女名叫夢薰。依雲和兒子為了紀念于勒,讓夢薰學了法語。
夢薰長大後去法國留學,也是為了紀念自己的祖父。夢薰在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