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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8部分

之際,聽得一聲暴喝,數十騎從右側撲至。為首的年輕將領手中鐵槍有如烏蛟,噬人奪命,在幾無聲息中連連刺中數騎金兵,後者往往在慘嚎聲中滑落馬下,這槍法當真舉重若輕之至!

孛迭眼角餘光覷見,不敢大意,勒轉馬韁,轉眼間兩騎相距不過六七丈。孛迭沉聲暴喝:“去!”

手中鐵錐如無中生有,自一片黑暗間現身,風馳電掣般撞向鐵槍。來將卒不及防,駭然之下將槍舞出一團斗大槍花,槍頭黑黝黝地不甚反光,便似融入這夜色中一般,消逝不見。與鐵錐大異其趣。“當!”

鐵錐撞入槍花,略一遲滯,方向稍偏,從敵騎頭盔邊擦掠而過,孛迭志在必得地一錐居然無功,不由得大是訝異,便在大金國中,能夠躲過這鐵錐一擊的高手人數,仔細算來也不會超過一隻手去,居然在這裡能夠輕易遇到一位。也算難得。更重要的是這般拆解之法渾不似尋常大金武將,上京高手一般是以重兵器硬撼撞開,或者乾脆提前挪位以避鋒芒,前者全靠力大兵沉,後者則須對手輕靈機巧。

但眼前對手這一槍卻有使巧力的痕跡,明明可以察覺到這一槍中力量並不足以與自己硬撼,卻能夠將沉猛的一錐引得滑向一側。改變飛錐軌跡。

“楊家槍?不對!”孛迭先是心下一驚。想起在臨安七寶山下與自己放對的楊再興來,但隨後立即否定自己地想法。楊再興當日以鐵槍頭上鐵蒺藜與自己的鐵錐硬撼,相撞不下數十擊,卻不顯力頹,可謂神力,但眼下這槍法卻是以柔克剛的路子,力道剛中有柔,不是楊再興那等恃力強破的套路!

“來者何人!”孛迭念頭轉得快,手中鐵錐卻半點也不曾歇息,系錐的鐵鏈便如一條活物,在手中鑽進鑽出,牽著那斗大鐵錐在空中翻飛,不斷與鐵槍相擊,一時間“噹噹噹”聲如珠落玉盤,不絕於耳。這手錐法,已經不純是以蠻力擊敵,其間舉重若輕,剛柔兼濟,非等閒可致。

對面的正是岳家第三子嶽霖,此刻幾乎噴血!自第一擊開始,手中鐵槍便幾乎脫手飛出,此後每一擊,都是在痠麻的雙手上再加一道刺痛,虎口處早已經裂開出血,握槍的掌指表皮也都磨破,胸口氣滯,難以呼吸,卻哪裡還能答上話來?只得咬牙苦撐。

這番滋味並非嶽霖初嘗,當年在嶽府上,嶽雷與諸弟演練槍法時,便不顧諸弟年幼,往往將嶽霖壓得喘不過氣來,只是那時手中只有一柄白臘杆,哪裡有今日鐵槍這般沉重!

周圍諸人都不敢逼近,怕為鐵錐所傷,但岳家軍漸漸將金軍殺散,能夠堅持作戰的金軍漸漸稀少,孛迭雖在興頭上,卻是心下叫苦,大是惶恐,否則不至於與嶽霖相持許久。

嶽霖恰至叫天天不應地生死關頭,卻聽得旁邊兵馬漸集,楊再興縱馬撲至,高叫:“完顏亨敢爾!”

孛迭聞聲一顫,忽地持錐在手,漫天錐影收盡,嶽霖大喜過望,勒馬退過一邊,有如逃出生天般僥倖,雙臂痠麻難言,鐵槍幾乎墜下,心頭狂跳。

這一下兩邊停手,孛迭四顧之下,只有不足百騎與三四百步卒向自己靠攏,其餘諸人或者四散逃命,或者已經喪於岳家軍之手,而趙桓車駕不見,大約也早落入了岳家軍手中,不由得氣沮意喪,眼下再不敢顧及尋找趙桓,而是到處尋找可以逃跑的路徑,但眼前這一關卻是能否躲得過楊再興手中鐵槍!

楊再興雖在岸處四下掃蕩。率二三百騎往金軍多處一陣衝殺,務要將金軍衝得不能聚攏,但孛迭這一路廝殺卻並未及時發現,直待衝至近前,才看到嶽霖已經全無還手之力,再看到鐵錐漫于飛舞。哪裡還不曉得對方主將就在此處,當下也是心頭亂跳,遂率隊撲上來。才見嶽霖逃出,便再也等不得,手中鐵槍一揮,便往孛迭撲去,其餘麾下鐵騎則往四下撲殺聚攏的金人。

孛迭心知這一戰難免,咬咬牙,鐵錐再次飛出。砸往楊再興頭上,只是心頭對這楊鐵槍不無顧忌,雖在開封時早想至晉城尋這楊鐵槍的不是,以續七寶山下未竟的一戰,但當真交上手時,心頭竟然沒來由地忌憚,竟然不敢全力以赴,曉得楊再興不像嶽霖那般好相與。

“當!”

這一聲再不似此前與嶽霖交手時那般沉悶。響得乾脆利落之至,鐵槍掄至最圓處,槍頭下的鐵蒺藜破空而至,與那鐵錐撞正,其勢有如打鐵,這次輪到孛迭雙手一痛,鐵錐幾乎連著鐵鏈脫手飛出。忙竭力拉回手中,方得再次出擊。

當年在七寶山下,孛迭在馬背上操控自如,鐵錐有如活物,而楊再興則失卻坐騎,在地上被當作鐵砧,打得火星四濺,眼下雙方皆在馬背上,再沒有這等落差,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