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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部分

手捋長鬚,老臉上盡是光彩,仰頭之間,將杯中佳釀牛飲而盡。

楊再興忙親為斟酒,卻有些遲疑道:“老牛,這太原府已經費去五千潞州兵馬,眼下人數不少,返汾州的二萬五千兵馬,卻有五千降軍、新軍,此後大戰不斷,能否應付得下來?”

牛皋停杯不飲,躊躇道:“太原府為三晉首腦,地方三百里,所轄州縣數十,若無精兵坐鎮,只怕再生禍患,此戰之後,料來楊兄弟不會再有撤出的打算,如此則須多著人手治理地方,區區五千兵馬,已經是老牛所能應用的最少人數,不可再少!若要久遠,還須從澤州、潞州多調文官過來,靠軍中將校卻難保精細。河東地面州縣過百,雖比不得太原府要緊,卻須處處著人防禦,一路打下去,似平陽府自然不在話下,至解州卻是有些難處,再往前半步也難!”

楊再興心知牛皋所言屬實,也自沉吟,許久方道:“兵馬之事,或有解決辦法,孫恩、李琪二人久在太行,各山各寨人面熟,踏白軍、勝捷軍暫拔到牛兄麾下。此二將則聯絡各山,凡願編入岳家軍的,一律下山駐城受訓,各寨寨主由某家上奏任武職,如此一來,大約總不下五六萬好漢。太行各山宋民也可下山來。分得田地牲口,年底大局初定之後,河東地方當能漸復舊觀。”

“至於解州以南,已經是京西路地面,若是強攻下去,便如當年嶽帥所指,逐城分兵。最後難以為繼。某家之意,此戰以河東為限,東至解州,西至涇渭,南不逾河,北不越太行,三晉之地,方圓千里,雖在連年征戰之餘,猶有數十萬戶。若治之得法。數年間當大有可觀,倘盡力以圖河北,只怕旋得旋失,反為不美。”

牛皋默然受教,最後喝得一杯悶酒,才道:“若河東已定,何不舉兵南下以逼河洛。邀吳率川軍出和尚原。京西、鳳翔路一舉可平,如此南北一通。何患無兵馬錢糧?”

楊再興卻是一訕,將大塊肥羊切下送至牛皋盤中,冷冷問道:“老牛可記得梁興為何南歸?俠義社為何建起?莫道那吳眼下空有兵馬而不敢妄動,只怕南北相通之日,咱們兄弟也不得方便罷?眼下莫說河洛,只看河北空虛,撒離喝見誅,可曾見江南諸鎮有何動靜?臨安之意,能夠讓嶽雷在此間攪些風雨,只推耳聾眼瞎便是乾淨,能夠不捲進來最好,豈會有北上之圖?若能如此,聖上豈能誅嶽帥?!”

牛皋聞說,擲匕於案,停杯不飲,沉聲道:“是了,若非如此,當日許多好漢何至於白死!也罷,且打下河東,阻塞太行,在此間做些事業出來,那時再舉兵北上,莫管臨安諸人如何計較!”

楊再興這才莞爾,舉杯淺啜道:“正與某意相同爾!”

二人對視,皆破顏而笑。

當晚,牛皋率所部兵馬,出汾州城,南下進逼平陽府。

平陽府,即為《禹貢》冀州地,即堯舜之都,所謂平陽也。《世紀》雲:其地在平水之陽而名。隋初改平陽郡為平河郡,以陽與楊同音也,三年廢郡,而州如故。煬帝改州為臨汾郡。義寧二年,復曰平陽郡。唐武德元年,復曰晉州。天寶初,亦曰平陽郡。有宋一代,稱晉州,又稱平陽府,金人設河東南路於此。

府東連潞州,西界黃河,南通汴、洛,北阻晉陽。東至潞安府三百九十里,東南至澤州四百十里,南至黃河二百六十五里,又渡河至河南之陝州一百二十里,西至黃河三百十里,又渡河西北至陝西延安府二百七十里,北至汾州府三百九十里,東北至沁州三百四十里。自府治至布政司五百九十里,至江南江寧府二千四百里。

若說太原為三晉首腦,汾州為三晉胸腹地,則平陽府可稱咽喉、心胸,初時撒離喝北上,過平陽府時只顧擄掠,不曾留駐多少兵馬,眼中只有竊據汾州的牛皋麾下數千兵馬。若撒離喝稍謹慎些,在平陽府停兵不發,收束河東兵馬,以圖久抗之計,則楊再興都要頭痛三分。當日楊再興率部北上追擊撒離喝,便因此地城高池深,連攻取地心都沒有,就直接北上汾州了。

此刻時過事易,牛皋大部來攻,豈會入寶山而空回?

嶽雷兵鋒已經直逼涇渭之間,牛皋自然不會輸給子侄輩,此戰志在必取!

平陽府城中,平陽尹張浩急如熱鍋上的螞蟻,一迭聲催促府中兵卒速遞急報至開封。

張浩在上京時,由戶、工、禮三部侍郎升為禮部尚書,參與“詳定內外儀式”,應該說是與韓企先等人共定大金國漢制的勳臣之一,卻在前年的兀朮新政下陷入“新舊漢臣”之爭,不得已才出任地方,以避上京權臣傾軋之禍,眼下朝中尚書省盡是兀朮起用的新漢臣,哪裡輪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