陷入了深思。
周推了推我——他不知何時停止了大嚼——悄聲說:“詹,看來我的直覺是對的,這小免崽子怎麼看怎麼像個女人,看來,戰爭也需要女人溫柔的力量——可怕的溫柔力量!”
聽了周的話,我不禁又重拳審視視野裡單調圖景中的這個小士兵,確實有些女人的味道。
他的微笑甜甜的,他的牙齒整潔白淨,他的臉部線條柔和具有東方女性的魅力,雖然他的眼神中含有令人畏懼的殺氣,他的彎彎的眉宇中藏有令人膽寒的氣慨,他的臉部膚色由於寒凍紅紫而無法區別真實的顏色,但在這樣險惡環境下的每個士兵本色皆如此,不能想象和平時代保養良好沒有殺戮氣息的年輕女兵會是個什麼樣子,我有些同意周的觀點,認為這個小士兵是女性。
小士兵正擦拭著狙擊槍的槍瞄鏡,忽地笑了——顯然是被長臉士兵的私語逗樂了——扭身用小拳頭捶打長臉士兵,在嘻戲中,小士兵摔倒在雪地,軍帽掉在地上,露出了長有極短黑髮的頭部。
周在我身邊沮喪的說:“唉,原來是個長*的貨,詹,看來你是對的,我的直覺不如你對東方人觀察。”
“不!”。我輕聲回答:“可現在我倒覺得他十有*是個女性,我知道你們中國人愛好女扮男裝,像花木蘭從軍,現在,但願這種奇蹟發生,我們被一個聖女貞德般的女狙擊手打敗,跪在他黑洞的槍口前並大聲乞求著:“啊——我仁慈的聖母瑪麗亞,請再給我一次重新作人的機會吧!我會奉獻給你我的一功,包括我骯髒的靈魂,啊——”
周顯然對我這填飽了肚子後產生的詩人般的激情不勝一顧,調侃的說:“詹,你不是戰俘就是同性戀,反正不會是詩人!”我乾脆地回答:“不!在沒有進行實驗論證之前,任何的猜測都是可能的。”周笑了,大聲說:“那好吧,讓我們扒掉他的衣服和褲子來來一下吧!”我們大聲痛快的笑著。
長臉士兵和小士兵很是莫名其妙的看著我們在雪地翻著滾著笑鬧著,他們邊注意我們邊警惕地觀望著四周畢竟,我們還不是一個友善的部落團體,而是你死我活的敵對關係。
但他們越來越緊張,長臉士兵除身於一枯樹後,黑洞洞的槍口直瞄著我們,小士兵則依令敏捷將身子鑽進一個雪窩中隱藏,只留下一個小小的槍洞。
難道是我們的歡笑和嘻戲引得他們不安甚至於進入了戰備狀態?我們也緊張了,停了笑聲,靜靜地趴在雪堆中不敢吱聲。周圍一片寂靜,僅能聽見火堆噼叭作響的聲音,不一會兒,有人吱呀踩著積雪急急趕來。原來是黑臉士兵,虛驚一場,我們都喘了口氣,兩名士兵也從藏身處顯現出來。
黑臉士兵顯得有些緊張,低聲而急促地向另兩個夥伴下達著命令,然後他們有條不絮地將火堆熄滅並用雪覆蓋,將地上的痕跡清除,彷彿這裡並沒有發生過什麼似的,他們聚在一塊兒商討了一會兒,就拉上我倆急匆匆地離開這片樹木向著北方一座看上去不遠的極大的山脈走去,周在我身邊悄聲解釋說,黑臉士兵並未找見熊屍卻看見坦克轟鳴聲,所以我們才被迫急速轉移,從周的語調能聽出他很有怨言:當時不跟著三士兵就有獲救的希望。
我們依舊職以前順序前行:黑臉老兵,我、周、小士兵和拖著松枝的長臉老兵。我們狼行在寂靜的林海雪原中,天氣不知何時變了,並未起風,而是朦朦地飄著些雪星,當我們又走出一段路後,飄忽的雪星變成了密集的雪霰,周圍能見度很低,彷彿是置身於乳白色的童話世界中,但我並無絲毫心情去欣賞這巧奪天工的自然景象,我唯一的意識就是:為了活命,緊緊跟隨著黑臉士兵前行,走到哪兒都行,只要活著,就能見到我親愛的瑪蓮,我知道,為了愛,我儘量延緩生命。
雪霰愈來愈密集,絲毫沒有停止的意思。周圍是沙沙的霰粒落地聲。
轉出一個山坳,走在一片平整而堅硬的雪地,剛發現這是一條被冰覆蓋的公路時,意外發生了,身後一百五六十英尺的山腳突然拐出一列車隊,馬達的轟鳴聲幾乎是突然傳進人我們的耳鼓中,就連聽覺極為靈敏的三名*士兵也為之愣神,太突然了!竟無一點反應時間,想躲閃,已來不及了,車隊眨眼就到了身後,我極其緊張,砰砰跳動的心幾乎提到了嗓子眼,但我仍機械地跟著黑臉士兵邁著一致的步伐,我不知該如何選擇,要麼大聲呼救要麼沉默不語,選擇前者可能會迴歸親人的懷抱,但能否逃脫近在咫尺的*士兵的刺殺還是未知數,最終我還是選擇後者,畢竟只有上帝才知道急馳而來的車隊是韓共、*還是我們美軍的。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