憑欄遠眺,聽著從遠方吹來的長風低吟著掠過耳際,捲起大團的枯草落葉,跳躍著又奔向更遠的地方,耿雲翔頗有些悠然神往了,他真想在這裡多站一會,感受人與空靈之間的溶匯貫通,但是一陣衣襟帶風聲打亂了他平靜的思緒,有三個人躍上了城頭,分站三個方位,堵住耿雲翔的退路,緊接著又有六人藉著撓鉤索鏈攀了上來。
耿雲翔轉過身來向諸人看了看,然後雙手抱肩,站在那裡不動,這時對面一名漢子走到為首之人面前道:“馬右使,就是他搶走了藏金圖,殺了清音道長和幾十名教中兄弟。”耿雲翔抬眼瞧那人,果然面熟,心下暗道,原來這些人都是明教中的人物。怪不得呢,那日密林之戰,不該放那幾個活口逃走,如今卻惹下了麻煩。
再看為首之人摘下斗笠,此人五十上下年紀,麵皮白淨,留著三縷掩口黑鬚,雙目炯炯有神,很儒雅的一位老者,耿雲翔卻另有一種很奇異的感覺,因為這個人的眼睛太有神了,在日光反照下,竟發出寶石般瑩瑩的光彩,耿雲翔淡淡道:“便是閣下一直在後面跟著我嗎。”那老者冷笑一聲:“年輕人好本事,居然早就被你看出來了,也罷,敬你是一條漢子,交出寶圖,我兄弟們的血債便一筆勾銷!”
耿雲翔聞言不動聲色,暗暗深吸一口氣,體內真氣流轉,拱手道:“說來說去,還沒敢請教老先生尊姓大名?”那老者傲然道:“老夫便是明教光明右使,人稱木居士的馬……”他話沒說完,倏的臉色大變,蹬蹬倒退幾步,雙手抬起,一護丹田,一護面門,睜大了眼睛怒視耿雲翔,明教眾人見狀不好紛紛撥刀抽劍,護在老者身前。
耿雲翔暗叫一聲“可惜!”大步迎上,如閃電般衝入對方陣中,隨著眾人的叫罵聲,兵刃揮舞聲,那六名武功稍弱的明教弟子已中掌倒地,耿雲翔緊接著“嘿”的雙掌平平推出,和那老者一同躍上城頭的兩名中年漢子各出雙掌相迎,三人六股掌力相遇,那二人悶哼一聲,抵擋不住耿雲翔這招至剛至陽的天山飛雲掌力,當下右臂齊齊折斷,口噴鮮血栽了出去。
那老者被耿雲翔的接引歸真神功暗勁所襲,百忙中急運護體內力相抗,仗著他功夫深,勉力化解了來襲掌力,要說耿雲翔本性也是個豪放粗獷的塞北男兒,不善使詐,但他的師父大聖神君耿嵩當年卻是個狡黠機智的老江湖,不但後來傳給了義子一身高強武功,而且沒少指點他臨敵實戰的技巧和諸般鬼伎倆,所以耿雲翔在這以寡敵眾的不利局面下,自然而然的就施展出了耿神君教誨的陰招,攻了對手一個出奇不意。
這時那木居士已調均氣息,面色猙獰的撲上前來揮掌就打,耿雲翔見他掌法狠辣,回手抓起一名死去教眾丟掉的長劍,左晃右刺,刷刷幾劍往他掌上削去,木居士武功了得,但終是吃虧在赤手空拳。不能用肉掌硬擋對手的利劍,這麼一來,反而是耿雲翔佔了上風,他一時託大,再想抽空從懷中取軟鞭已是不及,只能運足了內力,一掌掌拍出,用掌風把敵人逼在三尺之外。
耿雲翔並不貿然進逼,劍光閃閃把木居士籠罩在劍氣之中,單等他耗的時辰久了,內力衰竭,那時再伺機取他的性命。說是遲那是快,轉眼間四十幾個回合過去,木居士眼見支撐不住,暗歎一聲,罷了,想不到我馬皓遠稱雄江湖幾十年,今日竟會稀裡糊塗的把性命喪送在年青後輩的劍下。
耿雲翔見他形拙式微,倏的長嘯一聲,揮劍一招“白虹貫日”直取木居士馬皓遠的咽喉要害,正在這個時候,只聽破空之聲大作,有物飛來,他忙反手出掌,將砸向背後的一塊城牆磚劈的粉碎,但卻不見偷襲者馬上現身夾攻。
馬皓遠武藝高強,就這麼緩得一緩,已避開劍鋒,伸手入懷取鞭在手,舞鞭撩開長劍,“呼”的一鞭轉守為攻,掃向耿雲翔頂門!耿雲翔不知對方來了多少幫手,心說不可戀戰,忙伏身讓過鞭,斜身竄了出去,三兩步到了牆邊,翻身縱下,展開輕身提縱術飛一般的走了。馬皓遠追之不及,剛才與耿雲翔惡戰,滿身的武藝沒機會使出半點,又平白折了這許多手下,不禁氣的老臉鐵青,連連跺腳大罵。
耿雲翔殺的心中暢快,一身輕鬆回到鬧市,尋路來到州府衙門,一問管事的衙役,才知歐陽平去城外軍營公幹,尚未回來,已是晌午,他不耐久等,準備晚上再去歐陽平住處探望,便到街上閒逛了一陣,用了午飯,抬頭看看日頭偏西,天上陰雲密佈,似要下雨的樣子,耿雲翔怕捱了淋,匆忙往客棧回走。一進客棧,正與燕殘菱碰了個對面。
燕殘菱面帶憂慮,見他回來,高興的道:“耿大哥,你去那裡了,我一直在為你擔心,莫要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