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七的詢問,漫不經心的說道:“被人從背後一劍穿心,連拔劍還手的機會都沒有。”言語中的冷漠讓人幾乎感受不到半點情感,外人很難相信死去是他的師弟。
他見到沈七想要去看亂法的身體,攔住沉聲道:“師弟他死不瞑目,沈少俠還是不要見到的好。”
沈七有些默然,也不勉強。心道亂法的劍法並不弱,風雷十三劍也算是上乘劍法,能將亂法一劍殺死之人必定是在他毫無防備之下下的受,那麼定是相熟之人。還有一種可能便是那人的武功高出亂法實在太多,以致亂法連還手的機會都沒有。可是這樣的人實在難找,便是有也會自重身份,不會從背後下手。
梅成秀盯著沈七,似乎要從他面上看出什麼,忽然不冷不熱的說道:“聽說我師弟昨天是跟你一起到的此處。”
沈七看著亂法的屍體,對梅成秀的懷疑恍若不聞。心中也不知道是喜是憂,種種滋味都有。當年是亂法將自己擄下武當,又給自己用了三花三蟲劇毒,其後在問凡莊的數年時間內,兩人相處卻是無事。沈七不知道是否要恨亂法,又或是想過將他殺了以報武當派當年的恩怨。此刻見到昨天還健談之人,今日卻陰陽相隔,說什麼自己跟他也算是熟人,很難對一個生命的消逝而無動於衷,心中升起淡淡的哀傷,點頭道:“不錯。”
梅成秀嘆息一聲,道:“師弟平日頗喜好這一手,不想竟然喪命於此。”他邊說著便將數張蓋有紅印的紙張遞給沈七,道:“這是他給你下的注,全都是買你贏。”
沈七接過,粗略一看,共三張憑據,每張一千兩的注,按照自己現在的賠率來看,若是是贏了可得到一萬五千兩銀子。他將憑據還給梅成秀,沉吟道:“梅掌教可聽說了我八派之中也有人受傷之事?”
梅成秀點頭道:“我也是才聽說的。”
沈七盯著對方,緩緩道:“不知梅掌教可知是何人所為?”
梅成秀卻沒有看沈七,漠然道:“沈少俠應該關心的是下元日的比武,而不是來查案。這些事情既然和你無關,希望你就不要cha手,至少不該讓師弟這三千兩銀子白費了。”
沈七愕然道:“難道你們不查封莫入館麼?”
這次輪到梅成秀愕然道:“你從哪裡聽說我要查封莫入館?師弟雖然死在此處,只能怨他學藝不精,江湖之中每日都發生同樣的時候,難道沈少俠認為在下該將江湖也查封了麼?我想你們八大派也不會同意吧?”說罷他一揚手,沉聲喝道:“大家都撤了,此處事情已了,切勿胡言亂語,否則…”他環視了眾人一眼,淡淡道:“王爺有令,若是發現存心生事者,格殺勿論!”言罷,帶著一眾人出了莫入館,在經過沈七身邊的時候,梅成秀忽然低聲道:“梅某靜候沈少俠勝出的佳音。”
沈七有些奇怪的看著梅成秀,淡淡道:“不知梅掌教為何要放過在下?或許是沈某為了當年之事將他殺了也說不定。”
梅成秀正要邁出館門,聞言腳下一頓,緩緩道:“當年之事乃是受命於人,你若是要殺他也不必等到今天。”他說著邁出大門,卻又轉身向沈七沉聲道:“王府那人我見過,沈少俠還是小心在意的為好。”說著頭也不回的跟著一隊人馬離去。
沈七看著一眾人消失在巷尾的轉角處,心中躊躇半晌,心道自己本來是想問梅成秀關於明教之事,現在看來只好自己去揣摩了。看看天色,準備先到萬安寺再說。
站在一旁的李管事見到沈七要走,連忙上前遞過一張憑據,笑道:“沈少俠慢走,這是您昨日給楊義下的注,請您收好。”
沈七漫不經心的接過,正要隨手入懷,卻是瞧見上面工整的寫著‘押楊義勝出,武當派沈七交付十萬兩白銀。莫入館印。’後面是個鮮紅色的大印,幾乎蓋滿了整張紙。他怔怔瞧著十萬兩三個字,不由得揉了揉眼睛,以為自己看錯了。詫異道:“李管事,這是怎麼回事?我那顆珠子最多隻值一萬兩,你們怎麼開出了十萬兩?”
李管事陪笑道:“那是小的當時看錯了,後來找來專家驗士一驗,才知道那可是稀有之極的夜明珠,押十萬兩乃是貨真價實。”說罷他拍拍自己的胸口,笑道:“賭亦有道,我們莫入館絕對公正,不會昧客人銀子。”
沈七才不相信他的鬼話,難道當鋪的大當家眼睛瞎了不成?他看了李管事一眼,將憑據收入懷中,拱手道:“既然如此,那就多謝你管事費心了。”心中卻道:不管什麼陰謀,送我銀子還不要麼?贏了那可是二十五萬兩,我一輩子也沒見過這許多前,管武當山用五十年都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