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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部分

廖老爺回頭見榛子站那一臉不確定,曉得她心思笑著道:“上車吧,我們先回下處,再住幾日,等回山東了給你尋兩個好人使,這兩日你就將就些。”

回山東?榛子眉微微皺一下:“舅舅,我們不回鄉嗎?”廖老爺把榛子安置自己對面,聽她這樣說就用手拍了拍額頭:“倒是我糊塗了,你也該去瞧瞧你父母墳,告訴他們我尋到你了,以後就要跟我去山東。”還有,有些帳,也該去和杜老二算了。

榛子瞧著廖老爺,咬一下唇小聲說:“舅舅,我並沒有亂跑,是……”廖老爺拍拍榛子肩以示安撫:“我知道,是他們故意丟了你,這些年,你吃苦了。以後,跟舅舅一起,誰也不行欺負你。”

榛子覺得眼睛又酸了,有很多話要和舅舅說,可不曉得該從什麼地方說起,拿袖子把淚擦掉才小聲地問:“舅舅,那舅母呢,她會不會?”

“你舅母已經過世很久了,現我身邊只有一個妾室照料我起居,到時去了山東,你別擔心,有什麼只管和我說就是。”廖老爺瞧著有些侷促不安榛子,曉得她是怕寄人籬下受人白眼,想來杜老二夫妻待她,也是十分不好。想到此廖老爺心中怒氣甚,但面上還是安慰榛子。

沒有舅母,這真太好了,榛子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這麼想,很覺得自己不該這麼想,只是又咬住唇,眉間開始有糾結神色。這個孩子,那幾年到底是怎麼過,竟有些畏縮,廖老爺手窗板上輕輕敲擊,看來對屈家,該連根拔|起才是,而不是小施懲戒。

馬車停下,小廝上前掀起車簾,對廖老爺道:“老爺,張家小哥兒又來了,正那裡等著。”

諄哥哥啊,榛子小臉頓時現出喜悅:“諄哥哥來了,舅舅,你不知道,要不是有蘭花姐諄哥哥還有綠丫姐姐他們,我日子會過苦。”廖老爺伸手止住要跑進去榛子,語氣溫煦:“敏兒,我沒記錯話,你已經十二,不是小孩子了。”

榛子腳立即收回來,怎麼忘了呢,這麼大人,不該輕易出來見人了,到了此時,榛子才確認,自己確已經出來了,不再是屈家後院裡灶上,而將又成為需遵守禮法人了。

見榛子把腳收回去,廖老爺讚許地點頭,喚來臨時僱來婆子讓她們把榛子帶到後面,給她洗澡換衣服,自己這才往裡面去。張諄已經等了許久,瞧見廖老爺進來急忙起身迎上前:“方才聽貴介說,廖老爺去衙門裡帶榛子了,也不知道事辦怎樣,下還有一事相求。”

張諄急躁,廖老爺倒平靜多了,兩人現也算見了幾次面,廖老爺寬掉外面袍子拿過手巾擦了把臉坐下喝了口茶才對張諄道:“小哥你這話問,總要等我喘口氣。”

張諄臉一紅,拱手道:“下也是心中焦急,畢竟有那麼幾年情分。”廖老爺示意他坐下才道:“今兒運氣好,一去就尋到了人,那官兒也好說話,讓我把甥女帶回來了,原本該讓她出來和你見見,只是已經大了,不好相見。”

張諄明白廖老爺意思,對廖老爺拱手道:“那恭喜廖老爺骨肉團聚,只是下有個不情之請,下當日這家裡,也有一個相處好,想求廖老爺幫我把她帶出來,這些就權當衙門裡使費。”

說著張諄已起身走到廖老爺面前,把一包銀子放到桌上,又對廖老爺深深作了個揖。

張諄有這樣請求,廖老爺一點也不奇怪,誰還沒有個相處好,還能想著把人帶出來,也算有情誼。廖老爺瞧一眼那包銀子,都不用解開,就曉得裡面定是成塊少,碎銀子極多,伸手把張諄扶起來:“要不是你們有心,我還尋不到甥女,這要幫忙事,就別提銀子。只是這有個為難,敏兒是因我早已打過招呼,故此衙門那邊,把她早早放了,別人話,總要等到案結,可這案這邊衙門結容易,總要行文到上司衙門,等待批覆,一來一往,也要兩個來月,我京裡等不了這麼長時候。不如這樣,你把這銀子收起,等到案結,當官發賣了你再去把她買回來如何?”

兩個月?那綠丫還要受兩個月苦,張諄手不由握成拳,又對廖老爺道:“曉得這是非分之求,只是原來不知道倒罷,現曉得了,哪還能讓她再多受兩個月苦,若廖老爺您為難,還求廖老爺給下指條路,下去衙門裡打聽。”說著張諄就要跪下,廖老爺急忙扶住他:“休要如此,這樣罷,我明兒要請衙門裡人吃飯,謝一謝他,到時你也來,席中趁便求情,你看可好?”

張諄忙又謝過,也就說兩句閒話,告辭而去。廖老爺瞧著張諄背影,手摸一下下巴:“也算個有情有義人,就是不曉得……”

小廝上前來收拾東西,聽到廖老爺這話就笑了:“聽老爺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