咐一邊小廝:“把她給我打十板子再趕出去,別帳,我慢慢和人算。”
奶孃已經嚇篩糠一樣:“舅老爺,我不是你們家奴婢,你不能打。”
是嗎?廖老爺連腳步都沒停,早有人把奶孃拉下去,奶孃登時殺豬般叫起來,小廝伸手去捂她嘴:“你也別嫌這十板子重,打你十板子,還是我們老爺瞧你終究奶過小姐一場份上,若別人,哼哼。”
奶孃聽了這話,想到廖老爺方才臉上一閃而過狠辣,不由心裡叫苦不迭,老爺太太還以為廖老爺是條肥羊,還想得些好處,瞧這樣,只怕好處得不到,還要舍一把米。
奶孃正想著,猛不防那板子就打身上,奶孃登時又叫起來,別說來救她人了,天空連只鳥兒都沒飛過。
“廖老爺,那孩子,確實是令甥女嗎?”瞧見廖老爺走進來,官員急忙站起關切地問。
“多謝了,確實是我甥女,我現想把這孩子帶出去,還不曉得可要辦些什麼?”當了別人,廖老爺面上又是春風一般。
官員早已得了囑咐,急忙道:“這有何難,不過一句話事。”說著官員就喚人,讓他去後面把榛子帶上來。廖老爺謝過了,也就坐下喝茶。
聽到門被開啟,廳內人都不由往外瞧去,這還不到送飯時候,怎麼人就來了?
進來是個婆子,瞧一眼四周,這才尖著嗓子喊:“誰叫杜嘉敏?”
這麼文雅名字,廳內人四處望望,榛子心卻狂跳起來,這個名字,是自己本名,這麼兩年來,從來都被人喚榛子,都忘了自己本名叫什麼。
綠丫也想起這事來,秀兒機敏,見榛子要起身就按住她手,問婆子道:“你尋杜嘉敏做什麼?”婆子早已知道,不過先喊一聲罷了,見秀兒問,擠出一絲笑:“橫豎是好事,老爺說了,你們有幾個也是好人家女兒,特地貼出告示,讓你們親屬來尋,這杜嘉敏舅舅來尋她了。”
舅舅?榛子咬住下唇,臉上神色十分喜悅,秀兒可沒有她想這麼簡單,繼續問婆子:“萬一是冒名?”婆子哧了一聲:“冒名,就你們這幾個,身價頂天了二十兩,別人值得冒嗎?”
這話說也是,綠丫把榛子手緊緊地握一下,推榛子讓她出去,從此,自己就再不是榛子了,榛子按住狂跳心,站起身道:“我就是杜嘉敏,舅舅哪裡?”
婆子細細瞧了瞧榛子,這才對她伸出手:“還請小姐跟小往前面去,令舅前面等著。”這稱呼讓小蓮花變了神色,不無嫉妒地看著榛子,榛子和綠丫秀兒笑一笑,也就跟婆子出去。
看著門再次關上,秀兒嘆一口氣:“綠丫,你說,我們會不會有人來尋?”綠丫搖頭,自己爹孃是不指望,只有諄哥哥,可是還不曉得諄哥哥知不知道這裡發生事。
小蓮花嘴又一撇:“秀兒,你別做夢了,你是罪人家屬,哪會有人來尋,倒是我,還有幾分指望。”秀兒白小蓮花一眼,抱著膝蓋想心事,綠丫靠秀兒肩上,和她一起暢想外面世界。
榛子跟著婆子往前面去,來到廳裡,那婆子帶著她進去:“老爺,杜小姐到了。”廖老爺放下手中茶碗,看著自己外甥女,雖然吃了那麼兩年苦頭,可榛子眉眼猶,廖老爺瞧著榛子,站起身走到她面前,一時竟說不出話來。
雖說廳裡有那麼幾個人,但榛子一眼就看見廖老爺,他和娘生有幾分像,都是鳳眼高鼻,笑起來時候唇邊有一個小小梨渦。看見廖老爺一步步走到自己面前,榛子眼裡淚再止不住,跪下見禮時候就哭出來:“舅舅,你為什麼到現才來尋我?”
經過多少世事,看過多少離合,廖老爺總覺得,自己心早已石頭一塊,不會感到溫柔,可此時看見像極了姐姐瘦弱少女跪下大哭時,廖老爺心中有什麼東西蕩了一下,眼中竟也有些酸澀,急忙抬手把眼角淚擦掉,把榛子拉起來:“是舅舅不是,舅舅這些年一直外頭,今年六月才回鄉,誰知你爹孃都不了,問起你叔叔,他還推三阻四,要不是上墳時遇到了人,我還不知道有你。以後你跟舅舅身邊,再不會吃苦了。”
榛子也曉得自己不該責怪舅舅這時才來尋自己,可也不曉得那話怎麼就問出來,此時聽舅舅這樣柔聲安慰,眨一眨眼對舅舅點頭笑了。
第33章
看榛子笑了,廖老爺也笑了,那官兒旁瞧著,上前對廖老爺拱手道:“恭喜廖老爺骨肉團聚,還請廖老爺把令甥女帶回去,旁事,這裡自有人料理。”廖老爺謝過那官,也就帶了榛子出門,出門上車時,榛子瞧了眼街道,這樣情形已經很久沒瞧見了,自己是真已經出來了,再不會回到屈家,被人打罵役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