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保護嬌若處子的身體不堪侵略,異常敏感,在秦深大刀闊斧毫不客氣的雙手之下,很快就蜷縮成了一隻熟透了的紅蝦,白皙的面板表面逐漸浮起大團大團的紅色顆粒,乍看像一片塗滿胭脂的雪地,雲霞紛飛,風流入骨,喉嚨裡小貓兒似地嗯嗯啊啊哼哼唧唧,發出一陣陣難以忍受若有若無的嗚咽呻吟。
素日的端莊嚴謹全然不見,一向正經的人一旦耍起媚來,遠比時時放縱的人來得厲害。
從頭到尾程諾沒有睜開眼睛。哪怕一秒也未曾。有一點不敢,但更多的是因為他願意。
也許黑暗是可怕的,可黑暗也能賦予人許許多多光明給不了的東西──唯其看不見,才讓一切變得清晰。
那一晚,沒有什麼該碰不該碰,該做不該做,程諾的前後裡外都被秦深痛快掏幹,而秦深的一身所有也都被程諾坦然承受。
那一晚,瘋狂,迷亂。彼此交錯難以分辨的粗重喘息,紛紛灑灑落在眉邊,眼睛,鼻樑,嘴唇,脖頸,肩膀,胸前,小腹……下身,鋪天蓋地,密如細雨的狂吻,疼痛和歡愉並存的道道抓痕,以及嵌在身體私密處那一下接一下猛烈不迭的撞擊,都讓程諾覺得自己彷彿一隻飄蕩在茫茫海面上的孤舟小船,兇狠的海浪一波波翻滾而來,他把決定自己命運的船舵交給了別人,夜色下高揚起獵獵作響,從此跟隨的船帆。
他把他自己送給對方,還有一生一世的時光。
他下定決心要和秦深在一起。身體的真相他選擇讓秦深親眼見證,然而身份的事情,程諾卻並不打算讓秦深知道。
他要保護他。
等再過一陣……再過一陣,他安排好了一切,萬無一失的時候,他一定要完全脫離RAINBOW,和秦深好好地在一起,好好地過一生。
他沈浸在這樣童話似的幸福想象裡,讓人不知該說什麼才好的天真。
第二十章
第二天一大早,程諾是被秦深源源不斷落在他身上的一場鋪天吻雨給喚醒的。
不同於昨夜那似乎要將他整個兒人連帶著骨骼血肉,精神靈魂都狠狠吸進去的深深狂吻,而是彷彿潤物細無聲的江南春雨那般綿綿密密的輕盈細吻。
一睜眼,兩人四目相對,眼神交接,明明就在幾個小時以前還緊密交纏,難分難捨,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的兩具身體,此刻眠後一見,卻奇怪地竟似是相隔了一場千年萬年的漫長離別,心底不約而同地生出一絲絲說不清道不明的複雜情緒,讓彼此都難以言喻地凜然動容。
畢竟是不一樣了。
雖然人還是那個人,心也那顆心,然而他們都感覺到,在他們之間,畢竟有什麼東西,是不一樣了。
戀愛就是這麼神奇又調皮的小東西。
兩個人各懷心思,極其默契地誰也沒有開口說話。
片刻後,秦深眸火灼灼,唇角一勾,露出微笑。程諾便立馬跟得了命令那般慌不迭地垂下眼去,長睫輕顫,赧然臉紅,眸中煙雨濛濛情愫流轉,說不清的微妙曖昧,道不明的旖旎繾綣,千絲萬縷跟線頭似地密密麻麻糾纏在一起,從中心滲出來無限綿延的柔情蜜意,畫兒一樣的無聲勝有聲。
什麼也不用多說。相視一笑,一切盡在不言中。
接下來兩個人的日子過得堪比蜜裡調油,一路直甜到程諾的心尖尖兒裡去。
一頭栽進這輩子從未奢望過的所謂戀愛裡頭,一心一意,全心全意,無暇顧他,也無心顧他。
於是時間便也像脫了韁的野馬那般疾馳飛逝,一不留神,竟至於都過了好幾個星期,直到冬季過去春意萌發,世界明顯改換新顏的時候,程諾才恍然驚覺自己已經很久沒見到好友霏霏,而他和秦深正式在一起的事情,也還沒來得及跟好友說。
程諾大吃一驚,又頗感愧疚,一邊自責一邊趕忙著手和霏霏聯絡,然而奇怪的是,無論電話還是QQ甚至在學校,都找不著她的身影。
薛霏霏不見了。沒有任何徵兆,也沒有任何訊息。
程諾傻眼了,第一時間就想到去問沈慕情。
不料某天夜裡從浴室洗完澡出來,程諾剛坐上床跟秦深說了這個打算,秦深就挑起俊眉,失笑著搖頭:“問他?算了吧,我估計霏霏就是因為他才鬧不見的。表哥自己都急得頭大。幾個星期前霏霏剛不見那會兒他就已經來問過我了。現在你去問他,不是存心給他添堵嗎。”
程諾一聽更傻眼,秀挺的細眉微微皺起,拼命思索,忽然神色一動想到什麼,猶豫了下,試探地問:“難道就是因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