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要鳳昕幫忙的。
自從得知父親過世後,鳳昕整個人消沉了不少,但每次來安國侯府,那些小丫頭都會同她說笑,胖胖的憨厚廚娘會作一手地道的蘇杭小點,就連老管事都會講幾段經典的評書,來逗她開懷,安國侯府的人對她就像對自家人,讓她心頭暖暖的,心中喪父之痛也緩下許多。
那天鳳昕留在安國侯府吃了晚飯後,又磨蹭了一會兒同幾個丫鬟玩了毽子皮筋,直到晚霞西沉,這才打道回府,半路上竟然迎頭撞見自己家裡的管事,一路匆忙奔來,像是被鬼在追一樣,連與鳳昕擦肩而過都沒注意,一門心思往前衝,急著趕往安國侯府。
到頭來還是鳳昕追著他跑了幾步才把他攔下來,問了家中是否出事,管家擦了擦汗只道家中來了貴客,要鳳昕趕忙回去。鳳昕又問是誰來了,管事湊到她耳邊說了兩字,驚的鳳昀訝然莫名。忙匆匆往家裡趕,實在想不出那位貴客此刻怎會來自己家中。
回到家門口,已有侍女遠遠張望侯著,等鳳昕走上臺階跨入門檻,還不待她發問,那侍女已慌張說道:“小姐,公主正在內廳,哭得昏天暗地,誰也不敢靠近,您快去看看吧。”
鳳昕邊往苑子裡疾走,邊問,“誰保護公主來的?”
侍女撓了撓頭,“好像公主是一個人來的,沒見有大內侍衛跟著。”
鳳昕腳下一頓,不可思議的看著那侍女,驚訝道:“一個人跑出來的?!”
“是,是的。”侍女戰戰兢兢的縮了縮脖子。
鳳昕愈發覺得事有蹊蹺,慌忙奔向內廳,轉過迴廊時已經能聽到嘰嘰喳喳的聲音,門口站著不少僕從,在那裡輕聲交頭接耳,看到大小姐回來了,呼啦一聲全作鳥獸散。
鳳昕走進屋,反手關上門,內廳裡似乎被颱風掃蕩過,一片狼藉,而那個始作俑者卻坐在屋子角落,靠著紫木田字架,埋首膝蓋裡。
“殿下?”鳳昕小心跨過地上碎瓷破碗,朝永泰靠過去。
永泰聽到她的聲音,終於抬起頭,臉上淚水漣漣把妝都哭花了,鳳昕眼睛一抽,實在不忍目睹她那副慘樣。
永泰吸了吸鼻子,俯過身抱住鳳昕撲在她的肩頭放聲大哭,“小昕,我該怎麼辦,你說我該怎麼辦?”她來將軍府的次數不少,雖然沒和鳳昀培養出感情卻與鳳昕一來二往的熟了不少。
鳳昕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只能柔聲安慰她,“殿下這是怎麼了?”她是太后嫡女,皇上的親妹,天之嬌女,這世上還有事能讓她哭成這樣?
當然除了她大哥以外,鳳昕在心裡默默補上一句,期望這次不是哥哥惹了公主不快,可哥哥遠在寧朔也不可能惹到公主啊?
她思度猜測,搞不清楚狀況,而永泰聽她問及原由,更是哭得痛不欲生,幾乎就要哭斷肝腸。
鳳昕好言好語的安慰她,“殿下,您這樣一直哭也不是辦法,到底發生什麼事了呢?”
永泰用袖子拭眼角淚水,抽抽噎噎的將事情始末道來。原來今日皇宮裡比賽擊鞠,多位公卿貴族組了一支球隊與皇上的球隊較量,比賽異常精彩紛呈,可說是十分激烈,最後還是皇上的球隊大獲全勝,皇上龍顏大悅,當下賞賜無數金鏤玉珍。
“皇兄還對那個領隊的說,他要什麼都可以。”永泰咬著唇,眼底再次湧上淚水,大滴大滴的掉在衣襟上。
鳳昕敏銳的感覺到問題可能就出在這裡,遂小心輕問,“他說了什麼?”
“他……他說要娶我……”永泰雙手掩面,泣不成聲,整個人都在顫抖,彷彿害怕到了極點。
鳳昕驚住,半晌沒有反應過來,“皇上允了?”良久後,她才萬分艱難的迸出一句話。
“我不知道。”永泰將自己縮成一團,目色空茫,“宮人傳來訊息後,我就從宮裡逃出來了。”她緩緩轉眸望住鳳昕,驀得一把拽住她的袖子,鳳昕被她突如其來的舉動嚇到,差點跌坐在地,“小昕,我不能嫁給那個人,你讓鳳昀娶我好不好,小昕……”她神色慌亂,愈發語無倫次,堂堂公主之尊居然拋開顏面卑微的說出這種話,想來已是懼怕的不能自已,被人逼入了絕境。
“公主!”鳳昕按住她雙肩,止住她的狂亂,語重心長的勸慰:“事情還未有定論,你先別自亂陣腳,你想皇上是你親兄長,怎麼會讓你嫁給一個,一個普通老百姓?便是皇上允了,太后也不會允的。”
永泰聽了她的一番分析,終於安靜下來,目中盡是赤紅,彷彿隨時都能滴下血淚,“普通人?”她慘笑,身子無力仰靠背後牆壁,“那是個胡人,最偏遠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