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安排到國外,我在美國還有些基礎,就幫他父母移民到了美國。民國成立那年我回國,之後又開始執行任務,再見他就是在你家墓園裡了。我們有規矩,有關任務的事互不相問。所以,我也不知道他曾經做過什麼,現在又是在做什麼。只是他之前被你關在家裡不方便抽身出來檢視現場,所以才讓我幫忙去看看太白樓的環境。昨天早上我本想是說服他讓我幫他,可他什麼都不肯說,只說做完了自會來找我。”輕嘆,“我沒想到他是這樣回來的”
子瀟慢慢掂量著江天媛所說的每一句話。
看子瀟一副細細斟酌的模樣,江天媛哭笑不得:“我沒騙你。”
子瀟點頭,“我知道,我是在想他有沒有騙你。”
一怔,江天媛搖搖頭,道:“不會的,他從不騙我。”
子瀟抬起目光看向江天媛。
身段高挑修長卻不纖弱,五官精緻卻是英氣逼人,幾年不見雖多了幾分女人味,卻又不像是一般女子那樣的嬌羞,分明是种放肆的嫵媚。
這個女人從來就是與眾不同的。
這是個毋庸置疑的大女人,大得似乎女人的世界都容不下她了,以至於她轉身去了男人們的世界裡拼殺。
這世上能敵得過她的男人已經不多了。
若是面對面交手,子瀟自己也要掂量一下才行。
可在子瀟眼裡,她到如今依然是個腦子不開竅的笨女人。
進了這樣的行當,居然還會那麼容易相信人。
“笨蛋,”子瀟瞪她一眼,“人家說什麼你信什麼,到最後自己怎麼死的你都不知道。”
笑,卻帶著一點點悲涼,“就因為這世上我能信的人不多,所以只要有一個我能相信的,我就深信不疑。”
相信。
為什麼?
這兩個明明最應該對身邊人隨時保持懷疑的人為什麼卻都這麼容易相信別人?
“我也信你,”江天媛帶笑看著子瀟,“把我賣了我都信你。”
心中一動,四起波瀾。
上次心裡有這樣的波瀾是什麼時候?
是林莫然對他說,他願意用所有南京革命軍的性命賭自己可以信任。
愣了一會兒,子瀟躲開江天媛的目光,嚥下口苦澀而濃香的清咖啡,冷哼一聲,道:“賣你?你自己也看看你那品相,陶朱公活過來都賣不出去,你就放心吧。”
“沈子瀟!”
瞪大了眼睛叉腰看著一臉正經模樣的子瀟。
氣不打一處來。
心裡卻是溫暖踏實的。
☆、憑誰問
第五十六節·憑誰問
太白樓出事了。
從一早出來吃早飯到中午下課,郭元平耳邊聽到的全是這一件事。
而且版本不一。
有人說是幫派火拼。
有人說是官家抓人。
還有人說是三少爺跟人搶姑娘打起來的。
反正,就是打起來了。
還動了槍。
有人還受了傷。
想找江天媛問問,卻得知江天媛請了幾天病假。
江天媛請什麼假他都信,唯獨請病假不信。
印象裡這女人就沒病過。
就是病了也不會讓人知道。
所以他更覺得蹊蹺。
郭元平突然想起子瀟交給自己的那本賬冊。
許多疑問忽然在腦海裡閃現,彷彿是有什麼聯絡的,卻又一時捕捉不到線索所在。
匆忙回到住所,郭元平在枕頭下取出那本賬冊。
昨晚睡前他還在翻看。
子瀟只說讓他看這賬冊,並沒說這有什麼問題。這些天看了幾遍,郭元平也只得出一個貌似無關緊要結論來。
多。
沈家未免在奢侈品上花費太多了。
這儼然是一份前朝貪官的抄家記錄簿。
三個月內,光是各種釵環就購進了上千支。
沈家哪兒來的這麼多女人!
但除此之外,看不出其他什麼異樣。
人家有錢愛買就買什麼,有什麼錯?
苦笑,郭元平合上賬簿,搖了搖頭。
與其在這裡猜子瀟的啞謎,還不如上門找子軒聊聊之前的一篇文章來得實際。
“郭先生,大少爺今日身體不適,不便見客,您改日再來吧。”
在沈家正堂等了一陣,卻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