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雖不讓她這事,不過她還是把大概意思說了,說到底無非是打幾棍子,給個甜棗,打疼了拉攏一下,敢扎刺再接著打。
封敬亭道:“此事說來簡單,卻也沒那麼容易,雲南兵力不足,又多實行自治,那些土司、部落長們哪一個是肯服人的?稍微日子過得一好點,或者稍微一難過點,就想著叛亂討些好處。把他們打疼了不是,打輕了也不是。”
郭文鶯想了想,道;“那皇上這次打算派誰去平叛去了?”
封敬亭睃她一眼,這丫頭還真是的,對朝事那般感興趣,也難怪陸啟方總說這後宮根本關不住她。他現在都有點怕,等哪一天她肚子那個娃生了出來,怕是又要一心想著出去闖蕩見世面了。
他道:“此事朕為斟酌的,所派之人定是能獨當一面的。”
其實郭文鶯心裡屬意路唯新去平亂,那孩子總在錦衣衛待著也不是個事,他的性子適合馳騁疆場四處拼殺,還真不適合待在衛所裡面天天想著怎麼算計人。不過這樣的話她也不敢提,怕皇上又要以為她干涉朝政,只得作罷了。
封敬亭嘆了口氣,又道:“當日接你進宮時只舉行了大婚,卻沒有祭拜天地祖宗,給你正式封號,我已經叫禮部安排了,過兩天在太廟給你舉行封后大典。”
郭文鶯頓覺牙疼,她以為嫁進宮就沒事了,沒想到南齊還有這種規矩。到時候又要折騰一天,真是麻煩死了。
封敬亭看出她不樂意,伸手在她鼻翼上剮了一下,“你是皇后,這禮不可廢,不然日後怎麼統率六宮?且忍一忍吧。”
郭文鶯只得點頭,不過心裡還是覺得這後宮生活憋屈的厲害,這才第一天就有些嫌煩了,日後如何度過那一天天的生活,可得好好想想了。
靖裕四年十一月二十日,這是一個晴朗無雲的好天氣,郭文鶯頭戴簇新的九輦四鳳珠翠冠,側披七寶流蘇,身穿翟衣,腰繫玉帶,腳踏描金雲龍珠履,五彩大綬配以三束金絲小綬垂於身後,天青色霞帔加身,懸有大小金玉飾物九雙一十八件手中持著祈禱國富年豐的金谷白玉圭,於太廟前正式詔告天地祖宗,正式立為皇后。
這是她自大婚之後,第一次穿著皇后正裝出現在眾人之前,據《本朝實錄》載:“……皇后郭氏,永定侯長女,年二十一,入侍……帝以其容儀恭美、恭謹有德,深愛之……。
這一天,也許是封敬亭一生之中最快意的日子,手握整個天下的他,終於將自己真正珍惜的那個人,以至尊無上的皇權的名義,永遠留在了自己身邊。無論她活著,或者她死她的棺槨和他的棺槨,她的靈牌與他的靈牌,註定永遠在一起……
封后大典的最後一項,是皇后娘娘的升座儀式,四宮十二殿所有嬪妃依其各自的品級,身著禮服,依次向新皇后叩拜見禮。說是四宮十二殿,其實左右就是四個人,一人佔據一方,往太廟前一站,倒顯得空落落的。
那些站在左右兩側的文武大臣們,想必此刻心裡都在驚歎皇上後宮如此淒涼吧。一妻四妾,這比許多五六品的朝臣家裡還不如啊。
郭文鶯端坐於裝飾一新的兩儀宮鳳臨殿上,目光清冷直視前方。眼前無數顏色的碎片在虛空中流轉來去……就這一瞬,她卻根本不知自己身在何處,也不知自己在做什麼。內心中甚至有個聲音在喊著:“以後她就真成了皇后了?”
第六百二十八章 暗害
此時叩拜的人群騷動起來,莊嚴肅穆地殿堂中響起一片竊竊私語之聲。封敬亭幾步上前,把呆怔的她攬在懷裡,低聲詢問:“你可是覺得不舒服了?”
郭文鶯搖搖頭,她只是忽然有種不真實的感覺,她一個穿越到此間的靈魂,竟有一日做了這個朝代的皇后,成了這個國家帝王的心愛之人?
恍惚中,她甚至有點懷疑,這一切都不是真的。可是事實就擺在眼前,封敬亭搭在她肩頭手掌的溫度,無時無刻不在提醒她,她不是在做夢。
大典結束,她才長長舒了口氣,只是一個時辰的典儀,卻讓她覺得好像過了一天似得。
回坤寧宮換了身上的禮服,穿上件寬大的常服,她剛坐下休息一會兒,就見紅香匆匆進來。
“回皇后娘娘,賢妃娘娘來求見,說是詢問明天皇上生母忌辰的事。”
郭文鶯這才想起來,封敬亭的生母是這個時候薨了的,他未稱帝之前從未給母親擺個祭奠,到了日子就叫人幫著燒些紙錢,她在軍營的時候還曾幫著他燒過。那時候還覺得他對母親也不是特別上心,卻不知他一直把這份心埋在心底,等到登基之後才慢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