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文鶯說過她夫婿沒在京裡,便以為這是哪裡跑出來的一個膽大包天的色痞,要強了自己外甥女。他一時惱怒,藉著酒勁,抬腳便對著門上踹了過去,平時盧俊清沒那麼大力氣,可今日也不知怎麼了,竟化身成了大力士,一腳下去,房門便晃悠起來,再來一腳,“碰”一聲,門竟然兩面分開,隱隱可以看得見一張床隱隱綽綽的有兩個人影。
盧俊清這兩腳踹出後,忽然間就酒醒了一半,暗道,自己也是莽撞了,怎的這般就撞了進來?
封敬亭剛把郭文鶯哄好了,哄的她半推半就依從了自己,便在這時就聽到兩聲大響,緊接著房門大開,一個人影撞了進來。
也幸虧床上有床帳子,不至於春光外洩。他就算再好的的定力也不禁嚇了一跳,床上郭文鶯也嚇得一點睡意也沒了,她想坐起來,可身上光溜溜的,剛一動就被封敬亭給摁下去,拿被子把她一裹,喝一聲,“別動。”
隨後披了件外套在身上,掀起床帳對外喝道:“是誰?”
盧俊清本來撞進來就有些後悔了,他發現房裡有人,叫人就是,何苦自己踹門進來?這會兒聽到喝聲,更覺一盆涼水兜頭澆下來。他每日上朝,怎麼可能連皇上的聲音也聽不出來,何況那床帳中露出的半張臉也甚是熟悉,分明就是金殿之上的九五之君。
只是這九五之君什麼時候成了偷香竊玉的採花賊人?
他這會兒酒已經醒了九成了,心裡瞬間明白了過來,多半跟自己外甥女成親的就是這位了,否則憑他的脾氣又怎麼可能任憑郭文鶯另嫁他人?自己撞破了他的好事,這以後金殿之上還怎麼見面?他不羞,自己也得羞死。
不過盧俊清也不笨,能做到吏部尚書的本就不是什麼笨人,他假裝不勝酒力,眼神鬆散的轉了轉,口中道:“好酒,真是好酒。”隨後往外邁出兩步,正閃到門外,然後撲通一聲栽在地上。
這一摔頓時七葷八素,好險沒把晚上吃的東西全摔出來,不過這會兒也顧不得了,雙眼一閉假裝昏死過去。
剛才那一晃,封敬亭也看清是盧俊清了,心說,自己在郭文鶯這會兒就沒幾次順暢過,他們夫妻好好的在一起睡覺,每回都被人打擾,也不知道這些人腦子都怎麼長的?
這時候,府裡守衛的親衛也被驚著了,都匆匆往這邊而來,遠遠看見地上趴著一個人也不敢扶,瞧見房門大開著,更覺頭皮發麻。萬一皇上出點什麼事,他們小命就玩完了。
這會兒封敬亭已經穿衣服起來,他到了外面冷眼一睃,喝道:“平時你們都是這般守衛的?朕若是遇上刺客又該如何?”
眾親衛誰也不敢抬頭,心裡卻道,這府裡上下都是親近之人,誰知道這位舅老爺大晚上不睡覺,非得跑這兒踹門來呢?
封敬亭左右看了看,喝問:“徐茂呢?”
“徐總管回宮了。”
封敬亭這才想起來,是他派徐茂先回宮的,宮裡太后偶感風寒,需要人照應著,他不在宮裡容易出事,這才又把徐茂給派出去了。不過他一走,就出了這麼一趟子事,可見這府裡治安真是要命的很。
這邊一有響動,府裡眾人都醒過來了,許氏和徐英也都跑出來,許氏驚聲尖叫,她以為小姐出事了,吵鬧著要見郭文鶯。
盧新玉和盧大太太也都過來了,晚上宴席散了之後,盧新玉就讓兩個弟弟先回府去了,他留在這兒陪著父親、母親,只是沒想到大晚上的出了這檔子事。
這會兒盧俊清已經被人扶起來了,他還在昏迷中,拍打了幾下都沒醒,一幫人嚷著要叫大夫。
盧新玉抬頭一看,房門前站著的是當今皇上,不由倒吸了一口氣,剛才他聽人說父親踹了文鶯的房門,若只文鶯一個倒也罷了,皇上居然在這兒,若被安個弒君的罪名那可大發了。
他慌忙跪倒,口稱,“下官罪該萬死,請皇上恕罪。”
他這一跪,前後左右嘩嘩跪下一大片,都嘴裡叫著“罪該萬死,請皇上恕罪。”
許氏一聽自己姑爺居然是皇上,登時驚嚇過度,昏了過去,一時之間又是一通忙亂。
封敬亭強忍住想暴走的衝動,暗罵今天這都是什麼事,好好的心情都被這些人給破壞了。
這會兒郭文鶯已經穿衣服起來,看封敬亭臉色就知道要不好,這位爺脾氣時好時壞,有時候也得看心情,他若好時怎麼著都沒事,若是不好,頃刻間便能獲罪。舅舅今天這禍闖的有點大,就算假託醉酒,一頓罰也是免不了了。
她輕步走過去,伸手去拉他的手,“爺,多大點事,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