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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一個三從四德刻成的殼子。”

雍若一笑,又道:“去年我家三餐不繼的時候,也曾有媒婆上門,說有大戶人家想納妾,欲為我作媒。我娘卻死都不允。我也答應了我娘:哪怕將來日子再苦,也不給人做妾!”

鳳寥看著她,眼中的光彩漸漸褪去,顯出了深深的頹氣來。

雍若看了他一眼,心中微微嘆息一聲,輕聲道:“公子請自去裁剪梅花吧!我有些不放心我娘,要去瞧瞧她了。”

初戀,就是拿來破滅的!鳳公子,你還是早些放手、早些釋懷吧!這麼短的時間,想必你也不會有多麼放不下的感情。

她腳步輕盈地離開了堂屋,任由鳳寥懶懶地坐在那裡發愣。

回到正房,周氏仍在昏睡,雍蕎問她:“那位鳳公子走了?”

“還沒呢!我進來瞧瞧娘,隨那鳳公子去折騰那樹花兒!免得我在旁邊看著,鳳公子反倒不好意思下手!”雍若淡定地瞎扯。

雍苗興奮地說:“姐,咱們把那樹花兒都剪下來,拿出去賣了吧!”

雍若輕輕在他額頭上彈了一指頭:“傻瓜,做生意要講究天時地利人和的!你當這些梅花誰都願意買、誰都會給高價嗎?只有碰到了愛梅花之人,或者元宵燈會那樣的天時地利,才能夠賣得出去。你若不信,明兒我剪兩枝梅花,你自己到衚衕裡賣去?”

雍苗便不言語了,一臉遺憾的表情,轉頭看著床上昏睡不醒的周氏,又是眼圈紅紅的。雍若和雍蕎也看著周氏發愣……大夫,不肯開方子了!

屋內屋外,一片靜默。

不知過了多久,便聽到蘇名劍在外面朗聲說:“雍姑娘,許太醫請來了。勞煩姑娘出來接待一下。”

“太醫?”雍若一驚,騰地一下從凳子上站起來,“什麼太醫?!”不是她想的那樣吧?!

又聽到蘇名劍說:“公子命我去太醫院,請了許太醫來給令堂瞧病。許太醫醫術卓絕,與我家公子素來交好,或許能夠治得了令堂的病。”

雍若腦子有瞬間的空白:鳳公子為她娘請了一個太醫來?!

她連忙起身,三步兩步衝到了正房外,果然看到蘇名劍拎著一個藥箱,旁邊站著一個五十來歲、面帶微笑的清癯老頭。

她顧不得多想,連忙衝過去,鄭重地行了一禮:“不知太醫大人駕到,失禮了!萬望大人海涵!”側身相請。

好尷尬!

雍若心裡囧得要死!剛剛才高貴冷豔、義正辭嚴地拒絕了鳳公子,他就給自己送來了這樣大的一個人情!而自己還不得不接受這個人情!

許太醫點點頭,邁步向正房走去。

雍若接過蘇名劍遞過來的藥箱,三步兩步趕上去,給許太醫打起了簾子。雍蕎和雍苗聽到是太醫來了,都極是振奮,都連忙上前見禮,十分拘束又緊張。

周氏竟在這時醒過來了。見又有大夫來給自己診脈,她便很不高興:“不是說了叫你們別再請大夫嗎?不過是白花銀子錢!你當咱們家是……”

不等她說完,雍若便上前捂住了她的嘴,柔聲說:“娘,這位是太醫院的許太醫,可不是我花銀子就能請得來的!這是昨日那位貴人的好意。那位貴人惜弱憐貧,有意相助,咱們就別學那等酸腐之人,硬要把人的好意往外推了!您說是不是?”說完放開了周氏的嘴。

“太醫?”周氏難以置信地看著雍若。

雍若點點頭。

周氏死寂的眼睛中,漸漸泛起一點亮光來。她轉頭看看許太醫,仍躺在床上,卻將手放在身側,勉強做了個萬福的姿勢:“太醫見諒,小婦人剛才失禮了!”

“無妨!”許太醫淡淡地說一聲,眉頭卻皺得死緊。

雍若心裡一沉:許太醫進正房之前,面色還是很溫和的。就這麼幾句話的功夫就變了臉,是因為聽了周氏的話,還是因為見了周氏的模樣?中醫講究望聞問切,一個好大夫,是不是隻看看臉色就能大致有數?!視線一掃,便見雍蕎和雍苗也在旁邊眼巴巴地看著許太醫,兩人的四隻小拳頭,都緊緊地攥著。

許太醫坐在周氏床邊,捻著鬍子診了好一陣子的脈。

診完後,他站起身來,尚未說話,雍若就殷勤地請他到堂屋開方,免得當著周氏的面,有些話不好說。

“慢著!”周氏突然道,又向許太醫做了個行福禮的姿勢,“太醫大人,您若真憐小婦人一家疾苦,便請給小婦人一句實話!此病究竟可治不可治?若可治,需要花費多少銀錢,耗時多久?若不可治,小婦人還有多少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