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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部分

有種惡作劇的幼稚快感。

陸以堯最終停在一處極隱蔽的角落,有夜燈,不至於伸手不見五指,但除了偶爾吹過的風,再沒有其他聲音。

夜風裡,陸以堯轉過身來。

冉霖站在與他一步之遙的地方,伸伸手就能碰見,適合私聊,卻又不會太親密。

二月的夜,連空氣都是冷的,陸以堯一張口,撥出的便是白氣。

冉霖本就因光線暗看不太清楚他的臉,這會兒更是一片模糊,只能聽見他的聲音,清亮如水——

“我喜歡你,我想和你在一起。”

白氣散盡,冉霖只看得清陸以堯的眼睛,裡面認真而堅定。

跟著陸以堯過來的時候,冉霖一路忐忑,尤其怕陸以堯忽然激動抽風,上演一把抱住他或者壁咚什麼的偶像劇。

幸好,他杞人憂天了。

連告白都告得這麼坦蕩正式的陸以堯,不會做那些。

他不是說“我們交往試試吧”、“我好像對你也有點心動”這樣模稜兩可卻充分掌握主動權的話,他的姿態和表達,給予了自己足夠的尊重,同當初那個說“因為你冉霖,是我陸以堯的朋友,和你是幾線我是幾線沒關係,和我倆是不是藝人也沒關係”的陸以堯一樣,都讓人無從招架。

但是招架不住,也要招架——

“我不接受。”

在那段患得患失的暗戀時光裡,冉霖曾無數次做白日夢,幻想著如果陸以堯告白,他該害羞矜持還是熱烈歡迎。但不論哪個白日夢裡,他真實的心情都是狂喜的,是需要用盡全身力氣才能忍住不生撲上去的。

可等這一天真來了,他沒半點喜悅,反而害怕,以及……後悔。

他就不應該撩陸以堯,不應該自我催眠著對方可能是同道中人,安安分分做個交心的朋友已經很難得了,非要想那些做那些有的沒的,最後惹得自己糾結痛苦,還坑了別人。

陸以堯聞言怔住,眼裡先是詫異,然後慢慢地染上失落:“你不喜歡我了?”

冉霖現在聽見這兩個字都心亂,索性抬眼,定定看他:“嗯,我不喜歡你了。”

陸以堯點點頭,深吸口氣,聲音安定下來:“那從現在開始,我追你。”

冉霖有些急了:“你聽不懂我的話嗎?我喜歡你那件事已經翻篇了,你不需要有任何心理負擔,那就是我一個人的單戀,你不用覺得對不起我,更沒有任何義務回應我。”

陸以堯大概有些明白冉霖心裡的結了,連忙解釋:“我不是為了回應你才這麼說,我是真的想通了,我喜歡你。”

“那你是gay嗎?”

“……”

一瞬的安靜,讓冉霖冷靜下來,他嘆口氣,試圖語重心長:“如果你喜歡我,或者哪怕有一丁點喜歡我的可能,你就不會在我開曖昧玩笑的時候,立刻用暗示拒絕。我說這個不是怪你的意思,我是想讓你明白,為什麼你最先想到的就是拒絕,半點猶豫都沒有,因為你是直的,這和撩你的是我還是其他人沒關係,只要是男人,拒絕是你的第一本能。”

夜色如墨,冉霖一身黑色校服,融在夜裡,辨不清輪廓,只有一張白皙的臉,因為一口氣說了太多的話,微微泛紅。

陸以堯忽然特想抽自己兩巴掌,如果早點開竅,就不會弄成現在這樣。

可時光不能倒流,他只能對冉霖實話實說:“那時候我確實沒想過我會喜歡男的。”

冉霖眼眶發酸,但陸以堯的誠實卻讓他懸著的心放下,心裡是苦的,也是輕鬆的:“這就是問題所在。你根本就不是gay,只是因為我們是好朋友,你對我有情分,所以才把這件事翻來覆去地想。如果我們兩個一開始就是普通朋友,或者乾脆就不是朋友,我說喜歡你,你還會多想嗎,你會立刻跑得遠遠的……對不對?”

最後三個字,冉霖的口吻溫柔得像在哄熊孩子。

陸以堯總覺得自己被催眠了,被徹底帶進了對方的假設裡,然後對那個非常合理的結論,無話可駁。

風吹過臉頰,像點點針扎,冉霖腳上穿著的是民國學生的單鞋,這會兒被凍得有些木。

他輕輕動了動腳,才嘆息著感慨道:“你這人就是太認真了,心思太重,想太多。如果換成我,天天腦袋裡面想著另外一個人的事,我也會覺得自己對他不一樣。就像有些演員,拍戲的時候特別容易愛上對手戲的搭檔,以為自己動了心,但殺青之後感覺很快就淡了,因為他不是真的動心,只是錯覺。”

“如果一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