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我不奇怪韓澤搶男一,但我想不通的是王希為什麼不勸住他,反而還幫他爭取了。”陸以堯不解道,“我都能想到的事情,王希不會想不到的。”
冉霖心裡掠過一絲驚訝,暫時忘了什麼白蟻啃木屋的矯情,抬頭對上陸以堯的視線,說:“我也覺得奇怪。如果希姐一開始就先考慮韓澤,根本不用到我這邊繞一圈,還弄得大家都不高興。唯一的解釋是希姐最開始就是為我爭取的這個角色,後來才被韓澤橫插一槓。但以我對希姐的瞭解,她不是會被人牽著走的性格,所以之前我一直以為她只是更偏心韓澤。但如果按照你說的,這些利弊她都分析得出,那麼為了韓澤好,她也該勸,而不是幫。”
陸以堯聳聳肩,只能猜測:“或許是韓澤比較堅持吧,藝人總是更容易沒有安全感。”
冉霖搖頭:“說不通,希姐是一個非常強勢的人,對於自己認定的事情其實是很難被動搖的,就算韓澤……”
話沒說完,冉霖忽然停住,過往的一幕幕像逆流而上的大馬哈魚,爭先恐後跳出記憶長河的水面。
黑色乖巧的學生帽下,冉霖白淨的臉上變幻了好幾種情緒,一會兒蹙眉,一會兒眯眼,一會兒抿嘴唇,好奇得陸以堯想買票進他大腦裡參觀,黃牛票也行啊。
終於,冉霖緩緩開口。
不過卻是一個風馬牛不相及的問題:“你還記不記得王希在迪拜買過一對情侶表?”
陸以堯抬手輕刮鼻樑,做出一副深思模樣,實則什麼都沒想起來。
別說王希,關於那場迪拜之旅的90%他都印象模糊,除了記著自己千辛萬苦給老媽和妹子
第56章
冉霖有一瞬間; 懷疑自己是傻的。
每一個字他都明白; 可組成句子從陸以堯嘴裡說出來; 就忽然變得特別難懂。
可這人好像料定自己會懂,端莊乖巧地坐在那兒,凝望的眼眸裡; 無數期盼像星空。
冉霖知道自己應該給一個回應,可嘴張了又張,還是不知道說什麼。
這樣的陸以堯太陌生了,陌生到他甚至懷疑這是個惡作劇; 眼前的人根本不是陸以堯; 而是夏新然或者隨便誰假扮的; 來給他這個“新人”送一枚歡迎彩蛋。
陸以堯在決定告白之前,設想了很多種情況,最好的當然是冉霖滿口答應; 兩人從此歡天喜地攜手邁入你儂我儂的新生活; 最壞的當然是冉霖拒絕; 畢竟地球不是圍著他陸以堯轉的; 他說喜歡了就在一起; 他說不喜歡就得翻篇,冉霖會生氣; 也是人之常情。
他甚至做好了被拒絕之後鍥而不捨真情告白的準備。
然而冉霖的反應不符合他的任何一種預設。
那人就呆愣地看著他; 既沒有高興,也不是生氣,而是直勾勾地望進他的眼睛; 彷彿要進到他的靈魂深處把什麼妖魔鬼怪揪出來。
陸以堯一顆心慢慢往下沉。
餘光掃過整個客廳,四散的夥伴有往這裡瞟的,也有專注自己小圈子壓根不理其他事的,還有兩三個已經瘋跑著上樓鬧去了。
他不怕冉霖滿口答應甚至跳起來抱住他,也不怕冉霖怒不可遏一杯酒潑他臉上,玩嗨的party上,一切情緒化的行為都好解釋。
就怕現在這樣,冷場。
陸以堯可以肯定,他如果再和冉霖這麼奇怪地大眼瞪小眼下去,用不了多久就會有好事者湊過來打聽情況。
略一思索,陸以堯開口,聲音低而柔緩:“我們換個地方說。”
冉霖的腦袋已經在最初的衝擊中慢慢回神,懵逼散去,思緒愈發亂套。
木屋已經垮了,只一瞬,房塌地陷,頃刻廢墟。
轟然的傾覆揚起巨大塵土,遮得一顆心哪裡都是灰茫茫的,沒有方向。
陸以堯想換個地方說。
正好,他也想。
冉霖跟著陸以堯,七拐八拐,最終到了別墅後院。
露天的院子裡,三面高聳院牆,一面別墅後身,院中央是一方泳池,不過正值冬季,水已經排幹,池底和池壁似乎覆蓋著保養膜,月光從夜幕裡灑下來,在保養膜上泛起清幽的光。藤蔓植物爬滿了院牆,不過葉子已落盡,只剩枝條還在牆上,等待冬去春來,悄然復甦。牆角亮著情調滿滿的夜燈,愣是將一片蕭索,映得浪漫而靜謐。
陸以堯沿著泳池的邊緣往前走,冉霖在他身後兩步的地方跟著。
他的影子被拉得很長,一直拉到冉霖腳下,冉霖一步一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