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遲鎮心中歡悅無法言說,本來理智告訴他要趕緊停下,不能再如此了可是雙手竟像是脫離自身一樣,牢牢地環抱著無豔的腰,簡直無法離開分毫,與此同時,心中也有種叫囂,就好像是一直行走在荒漠中,乾渴而飢餓,從喉嚨到嘴唇,都火燒火燎地,再不開解便會無法承受。
尉遲鎮正天人交戰,苦苦忍耐。無豔察覺他的身體越來越熱,而且抖得也越發厲害,無豔抬手,在尉遲鎮臉頰上摸了摸:“鎮哥哥,你好熱不會是”
尉遲鎮察覺那綿軟的小手貼在自己臉上,雙眼幾乎都紅了,張口道:“別動”
無豔聽他聲音沙啞,帶著無限隱忍,且又酒氣襲來,她忽地記起來:“差點忘了,你是喝醉了,我的清心草呢?”
尉遲鎮半邊冰河半邊火焰,渾身肌肉都繃緊起來,無豔望著他,嘆了聲:“你方才不吐掉就好了。”
尉遲鎮看著她的眼神,瞧出裡頭盡是擔憂,自然是擔心他醉了酒受苦,尉遲鎮心中一軟:“星華”
無豔正竭力又掏出一根清心草來:“嗯?”
尉遲鎮道:“我”
尉遲鎮剛要說話,卻見無豔握著一根清心草,小心翼翼地戳到他的嘴裡:“咬著”
尉遲鎮怔了怔,終於又含住了那根草。
無豔見狀才鬆了口氣,問道:“對了,你要說什麼?”
清心草的甘苦之味在舌尖散開,尉遲鎮索性把草吃了進去,又嚼了幾口,便嚥下去。
無豔呆道:“你幹嗎嚼了他?”
尉遲鎮吃了一驚,問道:“不能吞下去麼?”
無豔道:“吞下去倒是無妨的,沒有毒的,但是就是太苦啦,像是黃連的味道呢,莫非你不覺得?”
尉遲鎮正覺得舌頭有些苦的發麻,卻偏偏忍不住笑道:“我一時心急,卻沒覺得怎麼苦,這會兒才覺得有些苦了。”
無豔很是無奈地嘆道:“原來你犯起呆來誰也比不上,我頭一次見有人吃黃連會沒察覺苦的,不過不怕,我這裡有甘草蜜丸”她又欲翻身去兜裡翻找,尉遲鎮卻見她肩頭輕輕按住,道:“何必去找什麼別的?這裡便有最好的藥。”
無豔愣愣地看他:“啊?哪裡?”
無豔正有些驚奇,她製作的藥自然都是上乘,實在想不到還有什麼會比蜜丸更甜更有用的正呆呆地望著尉遲鎮想看他拿出來,卻見他微微一笑,便低下頭來。
雙唇相接,無豔睜大雙眸,尉遲鎮以唇輕輕摩挲著她的柔軟雙唇,低低說道:“遠在天邊,近在眼前知道了麼?”
無豔臉頰上頓時又浮現隱隱紅雲,尉遲鎮又壓下來,他的舌頭都有些麻了,嚐到那櫻唇間的甘甜,那苦苦的麻木卻彷彿極快地退卻,從淺嘗輒止的試探到逐漸纏纏綿綿難捨難分,兩人幾乎都忘了身在何處,今夕何夕,就連門口上彭鉞一臉呆滯地站著看了許久都未發覺。
兩人相依相偎,甜蜜難以形容。
良久,尉遲鎮才出門,卻有個伺候彭鉞的小兵向他稟報,原來之前大營有傳令來,叫彭鉞去當值了,本要來跟他說一聲的,怕打擾了他又讓尉遲鎮安心住下,等他輪值回來後再痛快喝酒。
尉遲鎮聽了,有些惦記彭鉞:之前兩人喝了不少,彭鉞隱約酩酊大醉,雖然灌了醒酒湯,又歇息了小半個時辰,也難保他已全然酒醒但是也無法,人已離府了,尉遲鎮心底擔憂的念頭一閃而過,只安撫想自己是多心了。
尉遲鎮叫人打了水,簡單地沐浴更衣過後,眼看天要黃昏。
邊塞的黃昏來的格外快,急促而蒼涼,尉遲鎮換了一身衣裳,正叫了無豔準備吃晚飯,卻見伺候彭鉞的那小兵滿臉慌張從廊下跑過。
尉遲鎮反應奇快,當下攔住他:“怎麼了?”
那小兵嚇了一跳,好不容易站穩腳跟,才結結巴巴道:“不、不好了我們統制大人去輪值,不知為何惹怒了大將軍現如今給押在轅門外打呢,也不知道到底如何,請恕小人不能伺候了,小人要去探聽訊息”
小兵心急,說完後撒腿就跑,尉遲鎮皺眉凝望他急速消失的背影,憂心忡忡,心想自己擔憂的事終於發生了。
無豔站在旁邊,自也聽得一清二楚,聞言便道:“鎮哥哥,那位彭大人出事了麼?”
尉遲鎮點點頭,卻不好跟她說此事可大可小,因據彭鉞所說,孫大將軍如今喜怒難測,也難怪這小兵如此驚慌。
無豔見他滿面憂色,便道:“那我們在這裡乾等也不是法子,不如我們也去探聽一下訊息?”